」
賀關像突然被什麽擊中了。
他停頓幾秒才接過來,把這件外套疊了疊,真的放在石頭上坐下來,說:「現在我比你矮了。」
樓冬藏:「嗯。」
這人簡短地回應一個字,低頭過來,重新向賀關這邊摸過來。
賀關耳根率先被襲擊,被人摩挲一下,確定距離似的。
樓冬藏:「……真的來了。」
賀關一手按著礁石,不由自主地用了力。
這次是貨真價實的親吻。
賀關剛開始還是緊張,被人很輕地從唇縫舔過,他以為只有一下,還在想怎麽放松,就被人舔了第二下。
像舔蜂蜜一樣,好像能越舔越薄一般,對方並不停下。
那個人的唇含著點濕,柔軟得不可思議,又冰冰涼涼。
賀關有點想笑,嘴角稍微揚起來一點,被這人趁虛而入,打開了牙關。
這個吻漫長得讓賀關有點冷。
他背後是一刻不停的海風,空氣裏混合著淡淡的鹹味,但更明顯的還是身前人的呼吸。
親密得無可比擬,呼吸混在一起,唇舌交纏。
稍微刮過舌側,都帶起一陣本能、原始的戰栗。
賀關一開始還在想為什麽他會這麽遊刃有余,自己根本是被帶著走,只能被動地吞咽。
但很快,這個吻漸漸慢下來,親吻逐漸變得親昵,動情的部分逐漸褪去,賀關在緩下來的節奏裏慢慢咂摸出了一點味道。
樓冬藏並沒有表面上表現得那麽遊刃有余,不然剛才幾近入侵一般搜刮自己口腔的人就不是他了。
他像是……更喜歡從這種親密行為裏得到確認,吻得又急又兇,讓賀關覺得有點……
有點可愛。
這個吻只是慢下來,實際還沒停,他止不住想笑,又還在被人吻住,一時呼吸都亂了,笑得胸腔震動,讓吻被迫停止。
他們鼻尖相抵,慢慢平復呼吸,彼此手心相扣,一個冰涼,一個溫熱。
賀關被他伸手過來卡了一下下頜,接著被拍了拍背,慢慢恢復呼吸。
只是幾十秒後依然沒停住笑。
樓冬藏半直起身,蹭掉賀關嘴角帶出來的一點唾液,無奈地問:「想起什麽這麽好笑?」
賀關笑著搖頭:「想起你了……」
只是突然覺得有點可愛。
賀關自己也沒想到笑點那麽低,再加上看到樓冬藏無奈的表情,更止不住了。
直到被人無賴地埋在脖頸,要從他腰摸上去,賀關才按住他的手,說:「好冷,別摸了,再呆在這你馬上就要和海水一個溫度了,你應該比我更冷,怎麽不說?」
樓冬藏聽話地收回手:「其實沒有很冷。」
他這才直起身,似乎在回想剛才的吻,很快問:「怎麽樣?」
賀關沒聽明白他在問什麽:「嗯?什麽?」
樓冬藏拿手背貼上賀關被海風吹到冰涼的臉:「我說剛才的吻,我總要知道你有什麽感想,還能不能有下一次。」
但其實他語調含笑,只是難為一下賀關。
難為一下在這些方面不太直率的賀關。
其實兩個人都知道……賀關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賀關偏頭,毫無預兆地張嘴,咬住他手背的肉。
他幾秒後很快松嘴,說:「突然感覺咬你是便宜你了……」
那人收回手,似乎舔了一下賀關咬過的地方,低聲說:「可以再狠一點,這種牙印很快就消——」
被賀關一巴掌按在臉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樓冬藏笑了笑,吻了一下他手心,沒再說話。
賀關站起來才發現……
剛才的吻裏他坐在礁石上,腳放在海水裏,現在要站起來才知道……
可能吻得比較專心,他的人字拖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海水帶走了他都沒發現。
賀關:「我的鞋被海水沖走了,這怎麽辦,我不是故意丟的……」
怪不得來的路上有賣沙灘鞋的攤販,想必來海邊的人有很多丟鞋的。
樓冬藏低頭去摸,只摸到賀關被海水沖得冰涼的腳。
賀關被他碰到,反射性把腳抽回來,說:「你這樣突然摸我讓我感覺海裏有東西……還挺恐怖的……」
突然的身體接觸還不太適應,但對做好心理建設的親吻接受良好。
今天的探索到這就可以停止了。
樓冬藏轉了個身,說:「上來。太冷了,回去吧,我背你。」
賀關從礁石上站起來,沒有立刻照做:「我可不輕。」
樓冬藏維持著背朝他的姿勢沒有動。
今天賀關心裏的新奇遠大於之前。
原來被呵護是這種感覺嗎?
明明只是簡單的小事,卻總能讓他不自覺地帶上笑容。
又因為這個人看不見,更讓人覺得……
真誠。
賀關想了想,還是趴過去,抱緊了他的肩膀。
這還是第一個切切實實的、賀關主動抱上去的擁抱。
真的抱住了,他才發覺樓冬藏沒有很瘦,這人骨架長得很好,寬肩窄腰,賀關想抱緊還有點困難。
於是他認認真真找好角度扒緊他,把臉貼在他耳邊。
賀關確認自己抱緊了他,這才松了口氣:「我感覺我像個不太熟悉四肢的四爪魚……」
距離這麽近,他說話的氣息就全在樓冬藏耳邊,溫暖安逸。
樓冬藏有些緊繃,但很快放松下來,抱著他的腿顛他一下:「腿,夾緊我,不然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