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關:「嗬,還有這事兒呢?這麽嚇人?」
女人:「嗯嗯,不過也可能是我記混了,我都想不起來哪看的了……電梯到了,我先走了。」
賀關:「好,謝謝您的紙,再見。」
賀關和她聊過天,明顯很高興,打開自己家門,在玄關把衣服脫掉,扔進臟衣簍。
至於那條爛掉的T恤……
賀關把它扔進垃圾桶,一眼也沒多看。
他洗完澡換好衣服,想了半天今天要不要自己出去搓一頓。
叫誰呢?
*
樓冬藏借著雨的掩蓋往前走,他看不見,只知道機械地往前邁步,直到經過等在巷口另一邊的前後兩臺黑車,也依然沒停下。
他足足走出三米遠,後車才有三個人撐傘下車。
兩個保鏢模樣的人舉著傘,剩下一人拿著一條厚毛毯,把樓冬藏整個包裹住。
樓冬藏僵硬地用力,依然想向前走。
他被外力阻撓,想掙脫,卻被人拿毛毯更緊地絞住。
他和這人角力了半分鐘,發現走不出去,主動卸了力。
舉著傘的兩位保鏢接到指示,抓著他,把他粗暴地按進前車。
樓冬藏被按進前車角落,期間沒有半點掙紮,維持著被毛毯包裹的姿勢,靠著椅背,身體緊繃。
給他裹毛毯的那個人跟進來,坐在他旁邊,摘下眼鏡。
燕逢卿抽出座椅靠背裏的眼鏡布擦拭,笑說:「還在犯病呢,夫人,您別害怕,據我們所知這樣的狀態還要持續至少十分鐘。」
副駕駛的老年人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說:「知道,還是小時候那副鬼樣子。」
燕逢卿主動搭話道:「真不知道賀關平時是怎麽和他一起住的,簡直是個奇跡。
」
老年人的語氣立刻變得嘲諷:「那又怎麽樣,現在不還是從他那跑走了嗎?一腔真心餵了狗,早說他們老樓家的人都是白眼狼。賀關那個蠢貨,真不知道之前我怎麽教的他……」
燕逢卿面上帶笑,聽她罵了兩分鐘賀關,接道:「夫人,他好像醒了?」
老年人立刻收聲。
她緊抿起唇,謹慎地看向後座,問:「醒了?」
燕逢卿:「啊,好像沒有……應該是我看錯了……只是動了一下。」
老年人閉上眼,說:「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燕逢卿:「那當然,您放心,我剛才看過了。」
他把仍在自閉狀態的人拉過來,一點怕樓冬藏的意味都沒有,抓著瘦弱的人的脖子,把他擰向一邊,說:「您看。」
樓冬藏毫無掙紮。
老年人依言看來。
燕逢卿掰開男人後頸那塊混亂的傷口,把裏面的血肉扒得更開,露出粉紅的血肉,笑道:「這可是我們的最新產品,納米級的傳感器和錄音定位設備,已經打進皮下,下雨也沖不掉,傷口幾天就能愈合。我想它能換到您足夠的耐心,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今天在百貨裏他就跑了,我們也定位不到,不是嗎。」
老年人匆匆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譏諷道:「不錯,做不出來她,做出來一個傳感器倒是很快。」
燕逢卿維持著完美的笑容,沒有對她的話有半點反應,擦掉指尖上沾染的血痕。
被當作破敗玩偶一般甩開的男人自始至終沒有反應。
像以前無數個發病完的休息期,木訥空洞,任人擺布。
*
淮陰某夜市。
賀關帶著黑口罩在人群中穿行,下午下的那場雨早已經幹透,只剩下排水口有一些濕潤的痕跡。
他提溜著一雙黑色夾腳人字拖,五分短褲黑T恤,穿過幾個對瓶吹的花臂,在人群中掃了一眼。
燒烤攤主拿來扇走燒烤煙霧的風扇後面,一個人興高采烈地和他揮手。
賀關在他對面坐下,問:「點東西了沒?」
寧之禾遞給他一瓶冰啤,說:「點了三百塊的,先吃著。」
賀關拉過一張馬紮:「這麽多?吃不完。」
寧之禾:「你吃不完我吃,今天不吃飽不回家。」
賀關看周圍一片昏暗,沒人註意這邊,就把口罩摘了:「你沒宵禁了?之前不是乖寶寶還和我抱怨說沒法出門?」
寧之禾:「嘁,我現在可不是孤家寡人了,我可告訴你,一會兒結束有人接我。」
賀關只當他在開玩笑,拿起一串羊肉串開擼。
他們這個小桌子離人堆遠,一看就是寧之禾特地選的位置,方便聊天。
吃到一半,兩個人聊到雲存儲的市場問題,寧之禾很感興趣,說了幾句都很詳實,引起了賀關的好奇。
賀關:「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寧之禾:「我家的新方向,弄兩年了,我會不知道嗎,雲存儲這市場可大了,要下去早點下,你要想做我撈你一把,不然到時候晚了。」
賀關搖搖頭:「一家公司夠我忙的了,沒那麽遠大的誌向。」
寧之禾:「喲呵,前幾天和我聊網綜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賀關:「那能一樣嗎……那是……」
但他很快停住,不再言語。
其實賀關從本質上有些排斥做生意。
他已經做累了,再加上物欲不高,這麽多天相處下來也能知道。
不然他就和最不入流的富二代一樣整天出入各種拍賣場和音樂廳,沒事再去開個展會,請幾個叫不出名字的藝術家擺上他們的藝術看。
之所以還經營著星域不辭職,純粹是覺得對Nolimit這五個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