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家豪只是個導演,他被換掉正常,他上面的部門經理卻動不得。
即使只是個草包,也動不得。
那是樓英傑戰友的親屬,放在那裏最合適,也最好安置。
所以……拿剛好進來、作為導演、無傷大雅的池魚當一顆釘子,非常合適。
如果沒猜錯,這個叫魚的人,就是池魚。
又是送花留賀卡,又是在賀關粉絲群裏負責賬目,又是名字碰巧相撞。
這是表面上最顯眼、也確實直接擺在自己面前的一條線索。
如果不是,那賀關真的不知道還能去哪找相關的信息了。
希望他的判斷沒錯。
賀關對著鏡子,看自己這麽多天長出來的胡茬,伸手去摸。
紮手。
他們沒談戀愛之前,賀關定時刮胡子的時候,總不見樓冬藏收拾自己。
但樓冬藏又很幹凈,指甲都不再讓賀關幫忙剪,而是自己來。
賀關也是從那一點點細節裏才稍微明白,那人很在意自己在賀關面前的形象,只會在賀關不在的時候打理自己。
只是突然想到一點和他的回憶,都讓鏡子裏的人突然嘆了口氣。
在哪啊。
沒事吧你。
賀關還要出門,很快把這些思緒甩去,刮完胡茬之後去洗了個澡,在半夜下樓。
他們約見的地點在一條鬧市小吃街,臨近海灘——
臨近賀關和樓冬藏去看過藍眼淚的海灘。
賀關站在烤肉店面前,擡頭看招牌。
橙子烤肉店。
第74章 聚會 不回家我去找你。
這家店地方很小, 只有四張桌子,其余桌凳全擺在店外露天的地方。
現在晚飯高峰期已經結束,燒烤店即將打烊,店內只有一位女顧客收拾碗筷, 擦桌子, 顯得很安靜。
從店門口往遠處看, 剛好能看到那天和樓冬藏一起來的海灘。
賀關一眼看到池魚。
他在池魚面前坐下, 接過她遞來的菜單, 說:「公費追星?」
池魚笑笑:「追星的可不是我。看還有什麽要點的?」
賀關:「?」
服務生把池魚點的菜肉拿上來, 說:「嗨呀,是我。」
賀關看了看她,說:「賬目也是你?」
程安然:「嗯哼。」
賀關:「給你報銷差旅費,發工資, 要不要。」
程安然:「這我不要, 能不能換一張簽名?」
賀關:「不能。」
程安然一臉失落,碎碎念道:「知道你簽名現在賣多貴嗎?根本有價無市,可比工資貴多了……」
賀關笑著說:「話是這麽說, 先把我們的南瓜粥上了。」
程安然放下粥, 把店外的門牌翻成close, 又去外面收拾桌子, 說:「知道了知道了, 多吃點長點肉,看你這幾天瘦的。」
賀關這個笑不太自然, 池魚自然發現了, 安慰他一句:「別擔心。」
這個態度, 似乎是可以問的意思。
賀關直白道:「他在哪?」
池魚:「海上。」
賀關:「沒事?」
池魚:「據我所知沒有。」
只說這一點, 別的就不是賀關能知道的了, 比如警方有沒有聯系樓冬藏,或者是不是有臥底和他一起,像池魚跟著賀關這樣。
賀關沒有再接話,端起南瓜粥猛喝一大口。
之前幾天在燕煦面前演戲,又是喝酒又是熬夜,他整個人氣色都不太好,現在知道樓冬藏沒事,才多了點精神。
池魚:「瘦了很多,辛苦了。」
賀關一抹嘴:「不辛苦,還什麽成果都沒有呢。」
池魚:「據我所知這周日有個派對。」
賀關:「遊輪上?上次那艘嗎?」
池魚:「不,在酒店,應該只是初篩。」
賀關:「這麽確定我們會被邀請?」
池魚夾起肥牛放在烤網上,說:「不確定,不過你手裏應該有你侄子的邀請函之類的?」
她猛然說侄子,賀關一時半會兒竟然沒反應過來是誰,腦袋轉了一下才想起來,是樓君奪。
賀關:「……還真有。」
是那張……樓君奪在知道他和樓冬藏結婚之後給他的房卡。
這張房卡想表達的意思在當時很簡單。
樓君奪想向賀關表明自己是他的後盾,只要他和樓冬藏一旦有矛盾,這張房卡就會是矛盾的導火索。
只是賀關一直沒用。
挑撥離間,狼子野心,他怎麽可能給他可乘之機。
池魚:「那就等周末好了,反正我們這邊一切準備就緒,你人來就好。」
賀關:「好。」
賀關的身份是池魚的通行證,只要他能把池魚帶進去,那之後的事就和賀關無關了。
池魚:「吃飯吧。」
賀關:「我們倆之間需要偽造身份嗎?」
池魚:「?」
賀關:「你可以來我家住,最好被拍到。」
池魚:「你是說……」
賀關:「嗯。」
賀關在說偽裝情侶。
今天可以是賀關難得想來和愛人有共同回憶的海灘,想在這裏吃當時沒和他吃上的燒烤,結果碰巧碰到公司的同事,被人請客,又被安慰,自然地發展了一段關系。
程安然把剩下的肉端上來,耍寶說:「啊,羨慕死我了——我也想被誤會——」
賀關這麽多天第一次想和人開玩笑,想義正言辭地說偶像要有道德,不和粉絲有私交。
可他兩周沒有笑過,笑容的弧度有些生疏,只好不適地張了張嘴,又閉上。
池魚看出他的不舒服,說:「拍到沒有必要,對你不太好,我在公司多問問你的近況就可以了,平時不說話,突然多問,他們會自動把後面的補全。
」
賀關:「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