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樓君奪是個更大的……目標。」
「在人上船之前,所有的事都是他經手的,如果一旦有警方介入,你可以在人上船之前切斷渠道,」賀關安靜了很久,才把後面的接上,「他是你的盾。」
也是一步棄棋。
怪不得。
原著裏,樓英傑對樓君奪的態度說不上喜歡。
可即使樓君奪後來因為戀愛腦騷操作頻出,最後樓英傑也還是越輩把家主的位置傳給了樓君奪。
從此,樓君奪一路聽到的都是溢美之詞,而樓冬藏越發邊緣,淡出人們的視線。
正因為樓英傑偏袒的孩子從始至終就不是樓君奪,所以可以放心讓樓君奪接手,放心地讓樓君奪接觸最賺錢、最臟的勾當。
那些毒/品、那些偽裝得那麽漂亮的色/情產業、那些看起來很真實的邪/教,都是樓君奪要做的事,是最賺錢、最滿足人掌控欲、表現欲的地下產業,也是警方會用上更多精力去關註的事,也是一被查到就萬劫不復的事。
但樓君奪短視,沒看到這一點。
這一招聲東擊西實在是太過隱晦,以至於很多人到最後還沒看出來。只有愛小孩的父母,才會不想讓孩子插手,才會想讓孩子過上普普通通、與世無爭的安靜生活。
樓英傑偏愛的人是樓冬藏。
是他眼盲的、孤獨的孩子。
從始至終都是。
作者有話說:
明天不更新,要答辯,忙。
第92章 秘密 不是不愛我,是不能愛我了。
樓英傑:「別告訴他。」
「他會明白的, 」賀關偏了偏頭,「其實我覺得他已經明白了。」
「為什麽這麽說?」
賀關:「不然他不會痛苦。
」
樓英傑沈默著。
許久之後,賀關提醒他剛才的故事還沒講完,樓英傑才身體一抖, 重新聚焦渙散的雙眼。
「你還要聽?」
「很有意思, 為什麽不聽。」
「好吧, 你真是個膽大的小孩。」
賀關得意地笑起來。
可能是樓英傑比賀關大了太多, 賀關在他面前十分活潑。
於是老人接著說下去。
「接下來就是我和這些殘障人士的故事了。」
「我認識了……很多很多人, 她們要麽沒有手, 要麽沒有腿,要麽沒有眼睛,走在街上會被人盯著看很久。她們願意留在這個只有她們的島,願意在那裏工作, 讓我有機會回家和弦月一起生活。」
「有一次我和往常一樣回家, 弦月又和我說她想要個孩子,她想把ta叫做冬藏,女孩男孩都好, 想把兩個小孩配個對。」
「我就問她為什麽這麽喜歡孩子, 那時候她已經四十多歲了, 不適合再生孩子, 所以我其實……不太同意。」
「她第一次和我生氣, 流著眼淚質問我,說我到底懂不懂她到底想什麽, 說一個病了的、沒有用的人, 最需要什麽?」
樓英傑看向賀關, 不說話。
賀關接口:「別人的依賴。」
「賀關, 」樓英傑長嘆一聲, 「我不如你。」
「你只是不熟悉,」賀關半闔著眼睛,像要聽困了,笑著說,「我只是……很得心應手。」
樓英傑註視他很久,才說:「你的心事也很多,你還年輕,不要想那麽多。」
賀關攤了攤手:「難道是我想這麽想嗎?」
「那就隨便告訴誰,比如我。」樓英傑被他歹徒一般的口吻逗笑了。
「先往下說吧,如果你講得很好,我就告訴你,怎麽樣?」
「很公平。」
賀關煞有介事地點頭。
「確實像你說的這樣,我有她,也有李蘭聽,但我離開的時候她只有她的小孩依賴她。而這些小孩一到他們長大,就會秉持著不麻煩媽媽的原則,不去打擾她。」
「弦月哭得太傷心,我沒能說出拒絕的字,就答應下來。」
「那之後我也順便做了結紮手術。」
「之後……老四就出生了。」
「他出生之後,都是弦月在帶,再加上島上的事業慢慢起來,我很少回家,因此沒發現弦月得了病。」
「樓冬藏小時候乖得出奇,話也不愛說幾句,我從他嘴裏問,更問不出來什麽,他只喜歡說自己和媽媽在一起很好。」
「我很久之後才知道,弦月得了早發性老年癡呆。」
「我甚至不知道……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得的。」
「我去問老四,他也只是看著我。」
「小孩的眼睛長得真是漂亮得出奇,又亮又大,更別說他的眼睛顏色還和普通人不一樣……」
樓英傑在這裏又頓住了,似乎回憶了很久,才有力氣說話。
「所以知道之後,我在醫院病房氣得要命。」
「無用的人總是喜歡埋怨所有人,我更過分,我甚至埋怨我的孩子。我和他說,你長這雙眼有什麽用,都看不出來你媽媽得了病。」
賀關抿緊唇角。
這對小孩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但凡脆弱一點,都會因為這句話尋短見。
「我也知道我話說得重,當場想明白之後立刻和他道了歉。」樓英傑低下頭,似乎不想再對上賀關的視線,十分逃避,「但他只是輕輕推開我的手,轉身去找他媽媽。我就知道……我話說晚了。」
「我對弦月的陪伴不夠,所以後來花很多時間陪在她身邊,偶爾她有想起來的時間,看見我很高興,我卻只想哭。
至於老四,他看見我的時候,會避開和我待在同一間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