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清皎的臉上掛不住笑,銜月夫人挑了下眉,滿意地舉杯飲酒。
花神看得好笑,也舉杯同她共飲起來。
一時間宴席上歡聲笑語滿堂,侍女們又端著瓷盤輕聲落下一句「黛玉傳花」便低頭退下。
「這個名字怪別致的。」白玉看著面前花朵狀的吃食興致勃勃。
他用筷頭戳戳身旁趴著假寐的黑豹的屁股:「玄冥,你真的不吃點嗎?」
玄冥不喜歡花,可惜宴席上的食物基本上都是以花入菜,他只能不感興趣地瞇著眼睛打瞌睡。
清皎見了,開口笑道:「看來銜月夫人只顧著花神,倒是顧不上神君的靈獸。」
聲音雖不大,但也讓周圍不少人聽見了。
白玉撇撇嘴,自顧自地夾了一口花瓣送入口中。
剛一入口,便楞住了。
司無塵問:「怎麼了?」
白玉咽下口中的吃食,星星眼狀看向他:「這個黛玉傳花好好吃哦!」
說著就拿起盤子湊到玄冥嘴邊瘋狂安利道:「你吃一口試試,不騙你,真的很好吃!」
黑豹拗不過他,坐起身胡亂舔了一口在嘴裏砸吧幾下,金色的獸瞳頓時瞪得溜圓。
白色的胡須微微翹起,他俯下身扒拉著白玉的手,把他盤中的那朵茶花吃得一幹二凈,甚至還意猶未盡地看向司無塵的那份。
司無塵面無表情地推開湊過去的黑色豹頭,分了一大半放入白玉碗中。
玄冥氣得擡起前爪推了把他的肩膀,見司無塵不為所動,徑直起身去禍害別的仙家。
空明真人等人見狀嘗了一口,失笑道:「原來是魚肉做的,怪不得玄冥那家夥喜歡。
」
魚肉細滑沒有絲毫腥氣,配著用瑤柱熬煮的湯汁,鮮得令人咂舌。
玄冥在各個仙人的食案間搜尋,弄得大家又笑又罵,最後直接用尾巴將清皎面前的那份卷走,回到白玉身邊趴下細細享用。
白玉拍拍豹頭,沖著清皎毫無誠意地笑道:「山靈少主真是不好意思,不過反正你吃不下,正好就讓玄冥替你解決吧。」
清皎氣悶不已,又得罪不起他身邊的司無塵,勾起嘴角淡笑道:「請便。」
高臺上一時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清風徐來,淡紫的紫荊花灑落,眾人仙醉眼迷離地看著漫空飛旋的花瓣,此時此刻也感知到狼族威嚴莊重之下的那抹柔情。
花神起身,輕盈的裙擺在燭光映照下流光熠熠。
她走至白玉屏風前,演奏的樂師歌姬垂首魚貫退下。
纖細柔美的玉指在屏風輕點,如瀑的花紋在指尖綻放。綿延的青山之間點點落紅彌漫,如同鮮明亮麗的顏料塗抹潑灑,以屏風為畫布為眾仙展示山川的艷色。
就在眾仙沈醉贊嘆間,花神的掌心凝聚起一股神力,送入屏風之中。
先才的青山落花在光華流轉中隨著瑩瑩光斑消失不見。
銜月夫人似有所感,站起身走下玉階。
果然,高臺下有人呼喊:「快看,那些山林突然開了好多花。」
眾人尋聲看去,被那春日般絢爛明艷的景色吸引得忘記了說話,無聲地享受此刻的美景。
花神看著滿眼驚訝的銜月,淺淺一笑:「作為宴席的回禮,便送你滿山繁花之景吧。」
銜月夫人走到花神身邊,從遠處的景色收回視線,輕聲道:「多謝。
」
千百年來單一粗野的狼族,總算有了不一樣的色彩。
……
「兄長,你真的知道雲昭哥哥在哪兒嗎?」
狼族的街道上,一黑一白兩個小童手牽著手慢悠悠地走著,身後跟著一只毛色金黃的靈犬替他們避開人群的擁擠。
「我知道的,你要信我!」烏木停下來捏了把落雪的小臉,直到看著蠢弟弟要哭不哭的模樣才松手放開。
他們起來後就聽見白澤說雲昭已經去了狼族,落雪便開始吵嚷著要去看他。
這半月來,雲昭多半待在廚房裏,陪他們玩鬧的時間不多,不過夜晚倒是雷打不動地前來給它們幾個梳毛,打掃床單上掉落的毛毛。
見落雪難得拉著自己撒嬌,烏木便主動提議帶他過來找雲昭。
尋陽也有些想去,得了敖煜同意後屁顛屁顛跟在兩個貓崽子身後。
敖煜一看就沒有要出門的意思,白澤本想跟著來,卻在臨近山門口時被兔子們拉住一起去山裏挖野菜采蘑菇。
看著白澤樂呵呵跟去的模樣,烏木翻了個白眼,帶著落雪尋陽下山。
街道裏熱鬧非凡,幾個崽子們左右扭頭搜尋,生怕與雲昭錯過。
「那是雲昭哥哥的靈駒!」落雪眼尖地指向不遠處。
烏木定睛一看,果然是那匹只會吃草踩泥坑的蠢馬。
他們走上前去,仰頭同靈駒打招呼:「我們來找雲昭,他人呢?」
靈駒打了個響鼻,偏頭沖著一個方向低聲斯鳴幾聲。
「是在那邊嗎?」烏木扭頭看去,拉著他們往前又走了幾步,便看見雲昭被長曉客客氣氣地從一處高樓送下來。
長曉雙手合十,感激涕零道:「真是多謝你幫忙,狼族才有今日的臉面風光。」
雲昭失笑,他擺手看向熱鬧的街道說道:「你若這麼說,這段時間來日夜巡防布置的族人可要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