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昭已經陷入熟睡,才慢悠悠離開房間。
白澤看見敖煜出來,打趣道:「很爽吧?小小的一只,就算隨身帶著也方便。」
敖煜偏頭看他,微微蹙眉。
白澤一攤手道:「我說得可是實話,變小之後諸事不便,都需要你事事親力親為。」
「況且嘛……」白澤拖長了調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敖煜。
敖煜問:「況且什麼?」
「夢蕈會讓他……嗯…容易對周圍的人產生依賴性。」白澤咳嗽一聲,盡量讓自己的話顯得正經些,「平日裏雲昭沈穩慣了,被他撒嬌依賴的樣子應該會很新奇吧。」
「是嗎……」敖煜長睫微顫,掩飾眼中神色,心中的本能的欲望被白澤的話語勾起,又被強行按捺。
白澤察覺道敖煜眼中晦暗不明的神色,立馬閉嘴。
龍族的占有欲是天性,自己最好這幾天還是離雲昭遠些。
明艷霞光染紅天際雲霧,余光為整座玉鳴山鍍上一層金黃。
山雀清鳴幾聲,掠過水面帶走漂浮的落花,只余下一圈圈漣漪水痕。
敖煜從山林間回來,將抓來的羊角山獸隨手丟給尋陽,洗了手就往房中去。
雲昭睡了一下午,想來現在應該醒了。
他推開門來到床榻邊,誰料竹籃中卻不見雲昭蹤影。
敖煜蹙眉,輕聲喚道:「雲昭?」
他喚完後頓了幾秒,凝神靜心想要聽青年的回應,畢竟他人變小了,聲音也跟貓崽叫喚一般,不細聽很容易被忽略。
然而等了半晌,也沒有聽見雲昭出聲回應。
「雲昭,你跑哪兒去了?」敖煜不由又喚了一聲,他擰眉估量一番床榻的地面的距離,對於雲昭來說有些高,他是肯定不會往下跳的。
他將視線移到床榻,開始一邊小聲輕喚,一邊在榻間搜尋。
敖煜擔心一不留神就壓到不知躲哪兒去的青年,只能又慢又細致的在床鋪間摸索。
但是將床鋪找遍了,依舊是一無所獲。
就在敖煜疑心是不是那幾只崽子跑來偷偷叼走雲昭時,余光註意到竹籃邊緣有一點墨色。
敖煜屏住呼吸,用指尖勾住面上的錦被,雲昭正抱著裏衣做成的小被子睡得一臉香甜。
小臉紅撲撲的兩團,似乎是被敖煜的動作吵醒,不滿地蹬了蹬小被子才坐起身。
敖煜閉眼長出一口氣,用指節碰碰雲昭的額頭:「你是小豬嗎?怎麼能睡這麼久?」
雲昭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也不知道是不是夢蕈的影響,他總是覺得睡不夠。
敖煜看著小小的青年還在睡眼惺忪地張嘴打哈欠,隱約可以看見他嘴裏的小白牙。
還怪可愛的……
敖煜對雲昭的寬容度相當高,重新把他提起來放在自己掌心,用幹凈巾布的邊角輕輕擦拭雲昭泛著濕意的眼角。
若是放在往常,雲昭早就自己接過巾布擦拭,根本不會像現在這般理所當然地端坐好,任由敖煜幫忙。
擦臉結束後,還抱住他的指頭,甜甜地笑著道謝:「辛苦小龍了!」
「不、不客氣。」敖煜的心頓時被什麼擊中一般,軟成一灘水。
他收起巾布,在雲昭看不見的角度勾起嘴角,耳根不知何時染上一層薄紅在隱隱發燙。
他帶著雲昭推門出去,庭院中蹲滿了毛茸茸的神獸們。
烏木打了個哈欠問道:「肚子好餓,咱們晚上吃什麼?」
雲昭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現在還沒有一支筷子高,做飯是肯定沒辦法了。
敖煜想了想,淡聲道:「我做吧。」
「哐當!」
瓷器破碎的聲音引得眾人齊齊看過去,小黑兔瞪圓了眼看著敖煜,眼中滿是驚恐。
為了大家能活得更久,我勸您收回這種荒謬的想法!
雲昭大約也回憶起那碗「海鮮粥」的威力,不禁打了個冷顫。
白澤直覺上就否定讓敖煜進廚房的可能,隨即提議:「要不算了?不吃幾頓也餓不死,或者生吃些獸肉也成。」
反正在過去的日子裏,他多半是在山野中現抓現吃,實在是吃膩了就尋個山頭睡覺。
集市裏的東西白澤覺得還不如生食的滋味!
烏木聞言頓時第一個不同意,他的嘴早就被雲昭養刁了,要讓他回歸到從前吃生肉的日子這怎麼可能?
黑乎乎的貓崽不滿地哼哼兩聲,躺在地上開始撒嬌。
他翻開柔軟的肚皮,不開心地叫喚:「不嘛不嘛,我不吃生的!我看見敖煜大人帶了羊肉回來!我要吃烤羊腿!」
玄冥瞅了眼撒潑打滾滿嘴喊著「我就要」的黑貓,疑惑地扭頭看向落雪,無聲詢問著「這真的是你兄長?」
落雪嘆了口氣,擡起前爪遮住眼睛,認命地點點腦袋。
敖煜被烏木鬧得心煩意亂,就在他耐心告罄時,雲昭開口提議道:「要不帶我去廚房吧?」
「你要做?」敖煜用指尖勾勾青年的小手,想象了一番雲昭抱著鍋鏟嘿咻嘿咻炒菜的模樣,眼中染上幾分笑意。
雲昭撇撇嘴,一板一眼地指著自己:「我來指揮,你們來做。」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楞,但還是點頭同意了雲昭的提議。
他們來到廚房,雲昭站在敖煜的手心裏叉著腰開始分工:「白澤和尋陽去取肉,烏木和兔兔去洗菜切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