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噠噠的黑貓爬到長曉頭頂,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聽見風亭裏落雪在大聲呼喊——
「你們——」
「快——」
「躲開!」
「哈?」烏木與長曉茫然地擡眼,就見半空中的雪貂像個炮彈一樣直直墜入。
「唧唧唧唧!(臭黑貓,看我不砸死你!)」
「喵嗚!」
「艸,好痛!你們搞什麼鬼!」
「咕嚕咕嚕咕嚕……」
落雪看著重新濺出水花的水面,不由趴在欄桿邊嘆了口氣,都叫他們躲開了……
……
另一邊,座席間不知何時已換了另外一番景象。
喝多了的仙人挽起袖袍開始對陣投壺,彩雲間的仙子們臉上酒暈未散,笑嘻嘻地掏出儲物袋四處抓捕小兔。
霞光仙子甚至大膽地抱住了皮毛油亮的黑豹,歪頭就是吧唧一口,氣得玄冥用爪墊死死抵住仙子的嘴,咆哮著讓看熱鬧的白玉過來幫忙。
清皎註意到獨坐在水榭玉石欄桿處的敖煜,他心念一動,端了酒杯緩步過去。
水藍色的錦袍襯得清皎愈發溫潤如玉,他微微揚臉看向敖煜,露出白皙的脖頸,在月色流光下宛如一只優雅的天鵝。
清皎很熟練地擺出自己最好看的角度,輕柔笑道:「神君在看什麼?」
敖煜從遠處的水面漣漪間收回視線,仿佛被擾了賞景的雅興,不耐煩地輕嘖一聲,沒有分給來人半個眼神便徑直走開。
清皎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憤恨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敖煜看著鬧成一團的酒席,靈活地左右走位,把白澤推了過去擋酒,自己閃身翻上了水榭屋頂。
清貴的龍君坐在屋頂的琉璃瓦上,才算是松了口氣。
底下的笑鬧聲不斷,玉鳴山尋常的幽靜在此刻消失得一幹二凈,然而他卻並不反感。
曲折的水廊疏影搖曳,暗香浮動。敖煜靜靜地在高處註視著山中各景,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東暖閣的屋頂,忽然想起來那裝著小衣的箱子還在裏面。
現下所有人都在宴會玩鬧,正好可以把那箱子拿回來。
想到這兒,敖煜站起身,輕盈地踏著瓦片起跳到周圍的樹幹,在山林間幾個起落,很快來到了東暖閣的偏殿。
敖煜從樹上躍下,拂了拂身上的沾染的樹葉,踱步走向門口。
紅木門露出未關嚴的縫隙,敖煜皺著眉打開走了進去。
「怎麼門也不關好……」敖煜反手將門掩好,正要往存放雜物的衣閣走去,忽然聽見裏間傳來熟悉的聲音。
「雲昭?」敖煜蹙起眉頭,伸手攏開垂落的紗帳,瞧見了躺在雕花小榻上仿佛醉暈暈的青年。
青年雙頰透出薄紅,斜躺在小榻裏,把身後的幾床軟被擠得皺皺巴巴。
墨色長發披散,遮掩住細嫩白皙的脖頸,唇上泛著淡淡的水光,微微張開一點便可瞧見裏面暗紅的小舌。
敖煜蹲下身,瞧著青年迷糊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青年的軟肉。
「你怎麼把自己喝醉了,跑到這兒來躲酒?」敖煜撐著臉歪頭看他,淡金的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雲昭在來偏殿的半路上,就覺得腦中暈乎一片,剛一進來就控製不住地倒在小榻上。
他心中奇怪,正覺得自己的的酒量沒有那麼差勁時,手腳逐漸地軟成一灘水,令人難耐地燥熱開始升騰。
耳邊忽然響起小龍低沈的輕笑,雲昭艱難地睜開眼,與似笑非笑的敖煜對上視線。
他小聲嘟囔道:「你怎麼也在這兒啊?」
「……」突然的反問讓敖煜措手不及,他正想找個合適的理由時,就見雲昭撐起身,說道:「我早就猜到了!」
敖煜的背一瞬間僵直,雲昭知道那箱子裝的是什麼了?
誰料,雲昭把手搭在敖煜肩膀上,一臉肯定地說道:「你肯定是社恐,我不在你就不敢留在宴會啦!」
敖煜:「……」
而此時,水榭裏,清皎余光落在那群喝醉的散仙身上,指尖有節奏地輕點。
被催眠的侍女無聲地立在角落,隨時等候主人的指示。
被快要灌吐的阿沿擋住酒壇,向四周搜尋兄長的身影。
然而,一場計劃已久的陰謀實際上早已中斷於神獸們的日常爭吵中……
作者有話說:
宴會之時,眾仙百態——
空明:嗝~(酒鬼buff)
霞光仙子:嘿嘿嘿小兔兔哪裏跑!
司無塵、白玉:老夫老妻前來度假
白澤:擋酒工具人
敖煜:用擋酒工具人擋酒的傲嬌社恐
烏木等神獸:幼兒園式吵架團
尋陽:誰還記得這是我的生辰宴?
雲昭:被算計的懵懵苦主
長曉:大冤種
清皎:合著就我一個反派搞事是吧?
(按照晉門定律,反派的催情酒一定不會成功達成目的)九點還有一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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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宴會風波(四)
敖煜不知道社恐是什麼意思, 但直覺認為不是什麼誇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