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餓嗎？」雲昭奇怪地問了一句，小龍的飯量可不算小，平常在玉鳴山時自己夜裏還會做夜宵餵他，今天倒是一副興致缺缺地模樣。

敖煜看著桌上琳瑯滿目的海鮮，眼中滿是嫌棄：「吃了幾千年，膩了。」

不是生食就是清蒸，再好吃的東西也會膩味。

敖箐一聽，瞬間手足無措起來，看向侍女就要吩咐她們去重新準備。

雲昭聽了卻道：「不用了。」

他從儲物袋裏掏了不少瓶瓶罐罐出來，擺了一桌，然後端著小碗往裏加調料。

敖箐好奇地探頭過來，詢問道：「這是什麼？」

烏木舔舔爪子，語氣裏盡是得意：「沒吃過吧？那是雲昭弄的調料，拌野菜都好吃！」

敖箐沒有吃過野菜，但見大家都興致勃勃的模樣，一時間也有些好奇那碗汁液的味道。

雲昭調了一碗辣醬和一碗海味醬油的，放到桌案中央示意道：「蘸著吃吧。」

烏木與落雪變回小童，自己剝蝦拆蟹，還不忘給玄冥他們蘸好放進盤子裏。

敖箐也剝了只蝦，拿著蝦肉在兩個小碗前猶豫一陣，蘸了下那種紅色的糊糊。

他小小的咬了一口，蝦肉的鮮甜之後是奔放熱烈的辣味在舌尖炸響，霸道地占據味蕾，卻又引得人想吃最後億口。

雲昭拿起只大蝦熟練的剝開，蝦黃的紅油在雪白的肉質下襯得更加誘人，他趕緊蘸了下辣油順手餵到敖煜口中。

一旁的侍女本想上前幫著布菜，見到雲昭的動作又立刻垂首退下。

紅通通的辣油順著青年的手指往下流去，敖煜一把抓住他想往回縮的手，微微偏頭，猩紅的舌尖卷過那細嫩的手指，濕熱的觸感讓雲昭不禁一顫，紅著臉將手抽了回來。

他皺皺鼻子，偷偷擡眼看向小龍，卻見敖煜旁若無人的夾了一只蝦在自己盤中，無聲地示意繼續剝蝦餵他。

落雪吃得小嘴周圍都是蟹黃，滿足地擡起頭，卻被白澤伸手擋住視線，低聲幹笑道：「繼續吃你的。」

貓耳小童開心地點頭，繼續享用海鮮大餐。

酒飽飯足之後，雲昭原以為神獸們會和往常一樣犯困嚷著要睡覺，沒想到現下一個兩個全都興奮地在高臺玩鬧，沒有絲毫睡意。

敖箐被烏木拉著玩了會兒球，他明顯還不熟悉崽子們跑來跑去的玩法，有些呆楞地跟在烏木身後。

雲昭倒覺得這樣不錯，按照龍族的年齡來看，兩百歲也是個崽崽，整天板著臉一副老城的模樣可不好玩兒。

他坐在軟榻上看向敖煜：「你小時候是不是也和敖箐一樣，冷冷的不愛笑。」

敖煜看了眼不遠處踢球的青衣小童，不滿地蹙眉：「不是，我比他好看。」

雲昭失笑：「我可沒說相貌。」

白澤聽著兩人的談話，笑著插嘴道：「他小時候比敖箐更悶，除了修行就是睡覺，偶爾會去玉鳴山玩。」

敖煜暗暗皺眉，剛想反駁，就聽雲昭好奇問道：「他玩什麼呀？」

「嗯……我想想啊……」白澤毫不在意敖煜投來的視線，摸著下巴思索道，「去河邊摸魚，薅花神的花給鳥做窩……噢對了！那時他剛化形，尾巴收不回去，尾巴尖還被河裏的大魚咬了一口！氣得他用法術把大魚炸成魚幹哈哈哈……唔唔！」

白澤說得起勁，卻被敖煜打了個響指施了禁言咒，氣得白澤「嗚嗚」叫喚。

雲昭想象了一番拖著龍尾巴的小龍崽氣哼哼地往河裏丟法咒的模樣，不由笑出了聲。

那時候的敖煜一定很好玩！

敖煜轟走了白澤，轉過頭就見青年傻笑的樣子，耳根微紅，捧著他的臉晃晃，警告道：「不許亂想。」

雲昭乖巧地笑著點頭，心裏卻暗自打算給白澤開小竈，哄他多說些小龍小時候的事。

「雲昭，我們去結界外玩一會兒吧！」烏木一腳踩在球上，不讓小貂亂搶，揚聲對他們喊道。

雲昭知道他們對海底好奇得緊，扭頭看向敖箐：「可以嗎？」

敖箐把玩球弄皺的衣服整理好，點頭道：「自然可以。」

他同周圍的靈侍吩咐一聲，就有兩只巨大的鰩魚托著精致的轎攆過來。

雲昭同敖煜白澤坐在一起，其余的崽子們一窩蜂地擠去了另一只鰩魚身上。

在進入海域之前，白澤就餵他們吃了能避水的丹藥，現下倒是省事不少。

兩只鰩魚轎夫平緩地離開結界，遊向海域深處。

無數水族從珊瑚礁石前遊過，見到兩只鰩魚紛紛避讓開來。

海中渾身散發著淡藍光暈的小魚從轎攆窗前遊過，勾得烏木總是忍不住探出爪子想要去抓。

玄冥瞇著眼睛，用尾巴飛快地勾住一小只會發光的魚，放到落雪手中讓貓崽隨便玩。

等到了一處輝煌熱鬧的珊瑚群時，敖箐介紹道：「前面是鮫人住的城池。」

「鮫人嗎？」烏木興致勃勃，他知道這種半人半魚的生物，雖然不能吃，但是哭出來的珠子很好玩！

雲昭也聽見了敖箐的聲音，他之前在集市裏見過鮫人，但都是尋常人形。

他想著傳說中鮫人在海底綺麗神秘的描述，是柔美繚繞還是清冷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