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掛了。」池予沒有正面回答經紀人的問題，說了聲就掛斷了電話。

池予歸還大壯手機前，特地去看了眼姜末現在的動態，姜末房間其他攝像頭都開著，只有書桌前的攝像頭蓋住了，姜末應該在書桌前，那他會在幹什麽，在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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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半，時間不算晚。

池予上樓前就想敲開姜末的房門，想看看姜末現在是什麽表情，或許，他還可以安慰姜末幾句。

收到經紀人的短信，跟經紀人通完電話後，他就打消了自己的沖動。

池予解開束縛著脖子的襯衫紐扣，抓亂了特意打理過的頭發。

經紀人說的問題，池予壓根不在意，這些都是小問題。

——你要想清楚。

池予扔掉身上的厚重外套，懶洋洋地縮進椅子裏，白襯衫被揉皺，他也不在意，他打開自己的手機，再次點開了姜末的直播間，書桌的攝像頭依舊被擋著，這次多了鼠標與鍵盤頻繁按下的聲音。

池予第一時間就想到，姜末在玩遊戲。

遇見你的直播間沒開，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前幾天只有十幾萬的關註人數突然突破到了三十萬，沒有開播，直播間聊天頻道依舊能發言。

有幾個人在直播間投了幾個禮物，偶爾飄過幾句粉絲留言。

【壞人，偷偷跟謝檸雙排都不開直播！】

【小結巴，姐姐想你了，沒有你，姐姐這幾天都睡得不香了！】

池予眉頭蹙起，煩躁地點開了謝檸的直播間，春季賽已經開打，SVP首戰告捷，下次的比賽在一周後，謝檸放松地開了直播，此刻，謝檸正在跟Moo雙排。

姜末剛開始打韓服時，號太小，不能跟謝檸的大號雙排，兩人只有回到國服時才能一起雙排，為此池予還高興了好幾天，不過短短幾天，姜末的號就已經上了鉆石，足夠跟謝檸的大號雙排了。

謝檸直播間有一半人都不知道姜末這個號，看到Moo這個名字，紛紛打出了問號。

【這不是血虐LPL職業選手的高手嗎？】

【我就幾天沒上網，就錯過了什麽大瓜？】

【NG的許力，RAG的徐塔和高則，PG的Lull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一兩把排位說明不了什麽，別吹那麽高，世界冠軍way都輸給過很多路人呢。】

【不是吹牛，是真的血虐那種，有人發過視頻在M站，不信的話自己去看看！】

【我把把在場，這個Moo確實有點東西，謝檸還當眾誇他厲害呢。】

觀眾正在激情討論姜末，看到別人吹姜末的彩虹屁，池予比姜末這個當事人還要自豪，謝檸的聲音突然闖入，打破了池予的好心情。

「哥哥，你弟弟被人欺負了嗚嗚嗚，快點來救我！」

謝檸跟姜末連著麥，姜末不方便開麥，只能在公屏上打字。

【Moo：閉嘴！】

「嚶嚶嚶，我就不閉嘴，對面打野就是看我好欺負，我不管，你快來幫我報仇，你不來我就一直叫給你聽。」

【Moo：別叫，來了。】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操，幾天不見，這家夥怎麽那麽騷了？】

【昨天對戰PG戰隊，一打二的冷酷男人就是這位腦殘主播嗎？是請代打還是換頭了？】

姜末拿下藍BUFF，依約來到上路，對面打野認出了謝檸的ID，頻繁針對上路，謝檸正躲過了這次的Gank，只剩下不到五十的血量，不得不回城。

豹女在草叢一個預判的Q準確紮到了對面上單的大動脈，一套連招咬死了對面上單，反身與對面打野周旋，利用草叢視角與己方小兵，拿下了雙殺。

【666，常說豹女的Q主要作用是封住對面走位，我就沒看過這麽準的標槍。】

謝檸：「嗚嗚嗚，哥哥好帥，帥的我腿都軟了。」

【Moo：閉嘴！】

【高手兄好冷漠，高手就要有這樣的風範，@謝檸，多學學知道嗎？】

【噗哈哈，老粉想說，他其實不冷漠，他是個超級可愛的小弟弟。】

【不可能吧。】

【是真的，小結巴的直播間xxx，快去關註，他這幾天請假了，等他回來後你們就知道啦！】

【你們有沒有覺得，謝檸和小結巴好般配哦！我超愛看他們鬥嘴！】

這條彈幕從眼前刷過，池予將手機扔在了桌上，他將散亂的額發捋到腦後，薄薄的眼皮耷拉著。

他確實得好好想清楚。

「哥哥，他又欺負我，快~來~幫~我~」謝檸的聲音還在響著。

只是在想清楚前，他不想壓抑自己。

池予重新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給MOMO發了消息。

【CY：我心情不好。】

池予不知道姜末是怎麽能一邊打遊戲一邊分心打字的，但立刻得到姜末的回復，他心裏舒坦了不少。

【MOMO：怎麽了？】

【CY：遇到一個不聽話的員工。】

【MOMO：你是老板，如果他不聽話，你可以把他開了。】

【CY：還不到這種地步。】

【MOMO：哥哥，你這麽善良，會被人欺負的。】

池予唇角勾起，心裏被柔軟的東西輕撫。

今晚傷心的人本該是姜末，可姜末沒有他想象中的脆弱，姜末很好哄，簡單的遊戲世界就能讓他振作，反而還來安慰他，這是池予最佩服姜末的地方。

【CY：可能他就是覺得我好欺負吧。】

【MOMO：你得想辦法治治他。】

【CY：你有好辦法嗎？】

【MOMO：擺出老板的架子來，兇他！給他穿小鞋！把臟活累活都給他幹！】

【MOMO：最好別讓他加班，你還要給他加班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