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從眼眶裏溢出，姜末伸直胳膊，想去碰床頭邊的電源開關，指尖差一點就要碰到，被池予抓住了手指。

「想做什麽？」

姜末：「關、關燈。」

燈太亮了，他會覺得羞恥。

池予淡色的瞳孔早已變得深邃，他舔舔濕潤的下唇，手指擠入姜末的五指之間，與姜末十指相扣。

「關燈可以，但是，得先哄我開心，我就幫你關燈。」

姜末：「怎、怎麽哄你。」

池予在姜末發紅的眼皮上親了一口，嗓音喑啞：「叫哥哥。」

「哥哥。」軟軟的聲音帶著讓人憐惜的哭腔，池予的心軟成一片，可只有心軟是沒有用的。

「乖，將完整的話說一遍。」

姜末哽咽著，將半張臉埋進枕頭裏，小聲道：「哥哥，關、關燈好不好？」

「好。」

房間內的燈關上了，室內陷入一片黑暗，連同姜末的害羞一起藏進了黑暗之中。

明明看不到了，羞恥卻還在持續發酵。

閉著眼睛，能感受到池予唇舌的溫度，睜開眼睛，借著適應了黑暗的雙眼，能看到白色墻壁上，池予趴在他腿邊的影子。

難受。

姜末擡起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眼淚沾濕了掌心，順著指縫流了出來。

「騙子。」姜末忍不住，小聲咕噥道，「明、明明說過不會做什麽的……」

池予無聲笑了出來，他擦掉嘴邊的水液，憐惜地看著姜末。

嘴上那麽說，卻還是默許了他的行為，最大的勇氣就是求他關燈，這樣笨的家夥，他要是不欺負，那不是白白浪費了姜末的天真嗎？

「你說什麽？」池予用了力，掐住了姜末的踝骨。

姜末吸吸鼻子，嗚咽道：「我錯了，哥哥……」

-

姜末昨晚睡得比較遲，醒來的時候，精神卻比平時要好很多。

昨晚的記憶太過深刻，姜末在盥洗池裏接了滿滿的水，將臉泡在裏面好長時間，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姜末跟教練請了半天的假，被大田領著去了小貓平臺總部，大田辦事效率很快，姜末昨天答應，他今天就跟對方談妥了。

這次陪同姜末的還有池予。

單獨見池予還好，反正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做那種事了，可他旁邊還坐著一個大田。

只要一想到自己跟大田保證了什麽，姜末就羞的想鉆地縫。

他對不起經理，對不起戰隊，他在神聖的基地裏跟池予做了沒羞沒臊的事情，他是個不幹凈的人了。

「別緊張，小貓TV的主管很好說話的，我昨天已經跟他談好了，你雖然是替補，合約還是按照首發的標準來，你過去跟他見個面，簽個字就好了。」大田像個操心的老媽子，見姜末狀態有些不對，以為姜末是緊張的，姜末容易害羞，又有點社恐他是知道的，為了轉移姜末的註意力，他一路上跟姜末說個不停。

姜末敷衍的「哦」了聲。

兩個人完全不懂對方的內心，姜末在意的是昨晚的事情，大田緊張的是姜末的情緒。

……

三人坐車到達了小貓平臺的總部，主管曹興收到了消息，親自下樓迎接他們。

大田跟曹興聊的時候，順便將姜末就是Moo的消息跟曹興說了。

之前，曹興還因為被MOMO拒絕而失落，最氣人的是，MOMO那個男朋友真是太無理取鬧了。

雖然大半夜打擾小兩口休息是他的不對，但是，那人怎麽能在大半夜虐狗呢？

他至今還記得那帶著得意的熟悉聲音，一遍遍在午夜夢回糾纏著他。

對方沒有明說，卻一字一字在提醒他——

你是不是沒有男朋友？不好意思，我有哦！我的男朋友會吸粉，會賺錢，你個傻逼，不珍惜我的寶貝，後悔了吧哈哈哈哈。

聽到大田的泄密，曹興大吃一驚。

Moo=MOMO=他們平臺放跑了的流量。

失而復得，還是對方主動找上門來的，曹興樂得合不攏嘴。

什麽MOMO的拒絕，什麽MOMO男朋友，他忘得一幹二凈。

曹興笑得露出八顆牙齒，在看到走進來的池予時，他沒什麽意外，當初其他選手過來簽約，也是池影帝親自陪同的，池影帝真是個好老板，當他手下的員工，可太幸福了。要不是SVP有大田在，他恨不得降低工資去SVP戰隊。

「池影帝。」曹興滿臉笑容，迎了過去。

池予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與曹興握了握手。

曹興的目光轉到池予身後的姜末時楞住了，他喜歡池予，當然認識姜末這張臉，關註娛樂八卦的人都知道，姜末是池予公開的男朋友。

嘖嘖，熱戀期就是不一樣，時時刻刻都要黏在一起。

不過，現在是流行白毛嗎？姜末怎麽也整了個白毛？

「您好，我是曹興。」曹興笑著，向姜末伸出了手。

這位主管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啊！

姜末感慨著，伸到一半的手被池予抓住，曹興落了空，尷尬地看著兩人十指緊扣的雙手。

池予依舊掛著淺笑，與曹興對視。

曹興立馬明白了池予的意思，轉頭跟大田聊上了。

對自家男朋友，占有欲強一點是正常的，如果是池影帝，那就沒什麽了，小事而已。

對偶像的超級濾鏡，讓曹興將這事當做小插曲忽略了。

「Wish選手還沒來嗎？」聊了兩句，曹興才提起今天的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