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蛇順著兩人牽著的手爬到了魏禹琛的手上,來回爬了兩圈,繞在手腕上不動了。
冷血動物的觸感有點讓人毛骨悚然,但是魏禹琛并不覺得害怕,低聲說:“謝謝。”
山林里已經到了深夜,身后的白象睡得安穩,周圍飛揚著的熒光將兩人身邊照亮,有一種綺麗的浪漫,少年精致的臉在夜色里看起來美好極了,魏禹琛突然有些心悸。
這種時候太適合接吻了,魏禹琛想。
符越牽起他的手往山洞走,聲音溫柔:“你不用和我說謝謝。”
這次少年是在自己的懷里睡的,和往常一樣,摟著自己的腰,枕在自己的肩窩睡得安穩,于是他也終于安安穩穩的睡了。“!山!與!氵!タ!”
他有很多的話想和符越說,但是他并沒有說的立場,只好保持緘默。
這里被稱為“魔鬼居住的地方”,在遇到符越之前確實如此,但是這一個月的時間里,除了深林的濕熱確實是讓人難以忍受外,連蚊蟲螞蟥都沒有驚擾,他是森林狼,對于這種天氣的接受度要高很多,所以也并不覺的苦,而奇怪的是符越似乎比他還要適應這里的環境。
天色再亮起來的時候,符越已經拿著一碗草藥等著他了,他并沒有把藥接過來,因為他莫名的想起少年昨晚說的話,巧克力已經吃完了。
于是他揣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微微皺著眉,不怎麼真誠的抱怨了一句:“苦。”
符越眸光一閃,垂頭看了看手里的草藥,他沒多猶豫,抿了一口在嘴里,覆上了魏禹琛的唇。
符越柔軟的舌頭引導著他的,一點點把藥喂了進去。
這一切如他所想,如他所愿。
藥已經喂完了,兩個人依然沉默的唇齒相交,最后分開的時候唇邊拉扯出一絲津液,誰也沒動,就這麼看著對方的眼睛微微喘息著,直到津液斷掉,兩人唇上各自多了點淡淡的涼意,很快消失不見了。
他現在也并不覺得苦了,反而余著淡淡的甘甜,那點說不清道不明、自己都沒有搞懂又明晃晃的私心,滿足了。
白象的速度很快,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已經能認出國境線附近的景物了,這里的樹林并不如原始森林的茂密,奔走的動物里也沒有太多猛獸了,種種情況表明前邊有人類活動的痕跡。
他有點焦躁,白象每往前一步他就越焦躁,天色擦黑的時候他終于開了口,說:“我有點累,我們今天就到這里吧。”
他的要求突兀,符越沒有任何異議。
符越拍了拍白象,兩人就在距離國境線不遠的地方停下休息了。
夜色降臨,兩個人依偎著白象休息,符越熟門熟路的鉆進了魏禹琛的懷里,兩個人閉著眼睛,都知道對方并沒有睡著。
魏禹琛聲音平靜:“你住在哪里?”
符越靠在他的頸窩里,睜開眼睛看著青年完美的側顏,輕聲說:“北京。”
看著魏禹琛的眉頭微皺,符越繼續說:“北京西城珠市口北八大胡同101號。”
這次細致的不能更細致了,魏禹琛的眉頭松開,睜開眼睛低頭看懷里的人,卻猝不及防的碰上了一雙含笑的眸子,本來要說出口的話又忘了,他就這麼靜靜的看了會兒符越,才撿回了剛剛的問題:“你什麼時候回北京?”
符越難得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不確定。”
魏禹琛抿了抿唇,慢慢說:“我家也住北京,在海淀頤和苑筑一單元301,家里只有我一個人,爸媽早年出任務的時候一起犧牲了。”
符越 “恩”了聲。
魏禹琛繼續說:“有機會一起在北京逛逛吧。”
這句話說的很輕,但是兩個人都知道這里邊的重量,“有機會”的全句是“如果我有活著的機會。”
他只要一回去,面對的將不止是坤沙為首的亡命之徒,還有自己部隊里的暗箭,將會步步艱難。
符越往上蹭了蹭,抬頭貼上了他的側臉,久久沒有動作。
魏禹琛的心軟了又軟,然后他聽到少年輕聲說:“大柵欄的夜景不錯,我帶你去逛逛。”
這是他這輩子渡過的最漫長又最短暫的一個月,他明明已經強撐著精神不睡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再醒的時候已經天亮了,他是被人叫醒的,是戍邊的邊防軍。
他近乎慌亂的向森林深處看去,光線照不進的密林里,視線所及不見白象和符越的身影。
這里也不是昨晚休息的地方,離邊境線只有短短數米,林間的露水滴落到葉片上,嬌弱的葉子不堪重負,又彎腰滑落在了他的眉心,他終于清醒了過來。
緬北森林里的種種就像是一場夢,但是腕上纏繞著的冰冷的小蛇因為邊防軍的靠近警惕的動了動,清清楚楚的告訴他這不是夢。
面前是國語和熟悉的軍裝,他在士兵們的又一次警告中緩緩站起了身,立定敬禮,擲地有聲:“我是西南軍區特種作戰隊森林狼特殊行動組隊長魏禹琛,請求歸隊!”
士兵們幾乎是瞬間愣住了,緊接著眼睛泛起了淚光,為首的小隊長強忍著哽咽敬禮:“歡迎少將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