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素普嘴唇動了動,沒有理會杜景的嘲諷,說道:“我可以保護你們,前提是告訴我實情。”
“你想要什麼。”杜景稍稍抬眉,以同樣平靜的語氣朝素普說。
“你知道的,所有內情。”素普說。
杜景做了個攤手的動作:“離職前我已經把所有的、我所知道的信息朝協會交代得足夠清楚了,想必你沒有足夠的權限去閱讀……”
素普沉聲道:“我讀了你所有的資料,也調查了你的一切背景,唯獨想不明白,你為什麼先與周洛陽相識,再中途加入協會,你在十八歲前,沒有任何接觸到這樁案件的可能。”
“我說得很清楚了,”杜景說,“最后重申一遍,這是巧合。而且在周嵩身上,也并未發現你們所猜測的、宗卷上所表明的線索。這個家庭,抑或是家族,沒有掌握任何秘密。周嵩如果有所謂穿梭時間的能力,他又怎麼會死?這樁案子已經沉檔了,就這麼簡單。”
素普說:“你還是不能解釋,回國后……”
“他是我的朋友、家人。”杜景說,“到此為止,就這麼簡單。”
杜景起身,走向房門,素普快步跟上。
“我警告你,重啟案件不僅沒有任何現實意義,更容易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杜景背對素普,緩緩道,“譬如說來自我的麻煩。”
就在這個時候,素普以一管口紅,抵住了杜景的后背。
杜景沒有動,也沒有回頭看他。
“新人,”杜景沉聲道,“這招對我行不通。”
“你已經解開了那個秘密。”素普的聲音略發著抖。
“假設我解開了,你總該知道,”杜景說,“現在無論你做什麼,都奈何不了我,因為在你開槍前我可以讓時間變慢,甚至完全靜止。
而假設我沒有解開,你現在的動作,也只是純粹多此一舉。”
房外忽然傳來聲音,是周洛陽。
杜景與素普都是同時一頓,沒有人回答。
“你在里面麼?”周洛陽站在616房外,朝房門里問道。
素普一手以口紅抵著杜景后背,另一手中出現了一把槍,指向房門。
周洛陽在一門之隔外,側頭貼著房門,聽里面的聲響,他按了幾下門鈴,但里頭開了勿擾。
“我在,”杜景答道,“沒事,這就出來,拍賣會結束了?”
周洛陽答道:“還沒,怎麼這麼久?我出來上個洗手間,順便看看你。”
杜景隔著門答道:“在外頭等會兒,我馬上回去。”
素普持槍指向房門,遲疑片刻。杜景稍稍側頭,做了個“請”的手勢,又道:“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了。”
素普低聲道:“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怎麼死的麼?他也許不知道死因與你有關?”
“這件事還沒有定論,”杜景沉聲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胡說八道。”
素普驀然以槍指向門板上一人高的心臟位置,說道:“讓我們來作個實驗?”
聲音戛然而止,杜景顯然始終沒有將素普的威脅放在眼中,先前只是耐著性子,更不想與老東家為敵,懶得發作。素普一表現出開槍意圖,杜景馬上一個飛旋,鎖他持槍的手腕,踹膝,擰肩,動作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與此同時,一聲槍響!
那槍響震耳欲聾,周洛陽不是沒聽過開槍,卻尚是在如此近距離碰上,素普那手槍還是特制的,頓時將門轟開了一個洞!
“杜景!”周洛陽馬上道。
“離開那里!”
旋即房門內又開一槍。
周洛陽把手從破門洞處伸進去,擰開房門,看見了令他震驚的一幕——素普持槍踏上床,躍起,后躍的同時持槍對準杜景。
杜景同時追上床榻,沒有絲毫閃避,反而迎著開槍的素普撲了上去。
素普手指扣動扳機的瞬間,杜景抬手擋在面前,轉身飛旋,在他胸膛上直接補了一腳飛踹,素普背脊撞上落地玻璃墻,外加杜景那一踹的力度,頓時轟然撞破了整面落地窗,玻璃如碎冰崩下。
素普那一槍失了準頭,斜斜打在杜景手表上,那角度巧妙無比,恰好形成了一個彈面,“錚”的一彈,迎面打上天花板。
周洛陽剛沖進來,素普便帶著滿身鮮血,朝樓下墜了下去。子彈打中天花板,飛濺的彈片擊中了火警感應器,瞬間整個酒店內警鈴大作!
周洛陽:“……”
樓下傳來“砰”的巨聲,緊接著是車輛的瘋狂報警聲,以及酒店門口突兀的尖叫。
杜景那一踹貫注了十成力氣,必須廢掉素普的行動力,沒想到卻把他從六樓踹了下去。
“走。”杜景馬上道。
周洛陽沒有問,果斷拉起杜景,沖出了走廊。警鈴一響,所有客人都被嚇著了,紛紛沖了出來,樓下拍賣會大廳更是一片混亂。兩人快步飛奔,沖進了安全通道。
“發生什麼了?!”周洛陽已經懵了。
“稍后再給你解釋。”杜景的聲音里竟是帶著少許不穩。兩人快步下樓梯,每過一層都有人從安全通道口進來,驚慌失措,互相以粵語詢問。
到得大廳時,現場更是一片混亂,周洛陽還想等黃霆,杜景卻一拉他,說道:“走!”
“他死了?”周洛陽看見酒店門口,摔下來的素普,素普正好摔在一輛車的車頂上,警車聲馬上大作。
“不能離開!”馬上有警察過來,大聲喊道,“你們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