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洛陽:“……”
四號牢房里的考古學家罵了句臟話,說:“都是中國人!都是被抓來的人質!你們這樣不得好死!”但話音落,旋即也被電了。
陸仲宇說:“別罵人,我們去前面看看情況,待會兒會回來。”
杜景推了一下周洛陽,說:“聽我的,走。”
周洛陽無論如何不能接受,把剩下的人扔在這里等死,但杜景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表盤上,周洛陽馬上想起來了,于是點點頭,跟著杜景進入狹長通道。
陸仲宇斷后,跟著進去,隨手關上了石門,再試著推了下,想確認還能不能回到牢房里。
“打不開了。”陸仲宇說。
杜景說:“那就讓他們聽天由命吧。”
周洛陽仍不住回頭看,看見黑暗里陸仲宇的臉龐。
他知道陸仲宇一定有不少話想說,只是顧忌耳機里的“懲罰”,不敢隨意開口。事實上在周洛陽與杜景開口說話時,陸仲宇應當就辨認出來了。
他應當能猜到兩人是來救他的,否則不會在拿到鑰匙后,第一時間就來開周洛陽的牢門。
“牢房里沒有水和食物,”周洛陽說,“他們也許真的會被餓死。”
杜景云淡風輕地答道:“第一關就淘汰四個人,這游戲只會被差評退款,如果沒猜錯,很快就會有人提醒他們,還有一把備用鑰匙。”
周洛陽沉吟不語。
與此同時,余下的牢房里,“教授”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我們還有一把鑰匙,”一號牢房里,植物學家忽然說,“但我不知道在哪兒,大伙兒找找看?”
數人如獲希望,又紛紛站了起來。
“在五號。”四號牢房中,考古學家按著耳機,朝對面說,“五號,你聽見了嗎?就在你的牢房里,仔細查一下。
”
“教授”說:“把所有的東西都檢查清楚。”
五號牢房沒有吭聲,片刻后,響起撕海綿墊的聲音,繼而一聲輕響,鑰匙掉在地上的清脆聲。
“開我的,”植物學家說,“我的鎖上掛著鑰匙!”
“我們都有,”教授說,“不會再出現先前的問題。把鑰匙扔過來,隨便扔給誰。”
然而,五號牢門里的玩家卻用那把鑰匙,打開了自己的牢門,拿著鎖上給予的鑰匙,走了出來。
杜景推開第二扇門,進入了一個廣闊的大廳中。
地底相當寒冷,大廳四周有熊熊燃燒的火盆,中央豎著一尊神像——容貌詭異的猴神。八手四面,手持銅錘,尾巴極長,在背后彎成崎嶇造型。
三人看清了各自的臉,周洛陽一瞥陸仲宇,陸仲宇穿著一身越野軍服,本來就身材高大,此時則顯得更有雇傭兵隊長的氣勢了。
唯獨較之先前,他的面容憔悴了不少,現下帶著感激的表情,注視二人。
周洛陽記得陸仲宇說過他喜歡戶外運動與徒步,想來體力也不錯。
“這是什麼?”陸仲宇說,“孫悟空?”
“解釋一下,”杜景朝周洛陽說,“你知道嗎?”
“哈努曼,”周洛陽摘下鴨舌帽,地底空間雖然通風做得很好,壓抑的環境始終讓他覺得有點累,說道,“印度教中的猴神。”
“尾巴是活動的,”陸仲宇試著搬動,卻拆卸不下來,說,“找一根杠桿,說不定能將先前牢房的鐵柵撬開。”
杜景回頭看了來處一眼,再低頭看表,正午十一點五十。
“你餓了嗎?”杜景朝周洛陽問。
“有一點。”周洛陽說,“但我渴了。”
他早餐沒吃多少,更要命的是,水喝得不多,進入地底世界后,開始渴了。
杜景說:“應當會安排吃的,不過我看只有解開這里的謎團才能供應午飯。”
耳機里說:“你必須到下個密室去才能喝到水,時間拖得越久,就對你們越不利。”
耳機已經很久沒吭聲了,此刻周洛陽沒提防,被嚇了一跳。
“先休息會兒。”杜景讓周洛陽在一旁坐下,轉頭看了眼,只見陸仲宇又回到了狹長密道里。
“又去哪兒?”杜景皺眉道。
陸仲宇回到大廳中,說道:“門又開了。”
周洛陽抬頭,陸仲宇說:“原來關在牢房里,剩下的所有人都不見了。”
十二點整。
杜景手上,凡賽堤之眼指針重合,散開,猶如宇宙深空之中綻放的神秘蓮花,時間的漣漪重重擴散,將兩人同時帶回了前一天的正午
“杜景。”周洛陽說。
“唔。”杜景正坐在窗前曬太陽,回答了他。
“好累,”周洛陽說,“我先睡個午覺。”
翌日,周洛陽提前做足了準備,喝下不少水,但這就帶來了另一個問題:密室里看上去沒有洗手間,尿尿怎麼辦?但既然準備了飲食,想必也會有上廁所的地方。
二十四小時重來一次,再被扔進密室里時,周洛陽早有準備,兩手護住了頭,滑到了海綿墊上,時光回溯,一切重演,但這一次,當植物學家問:“先開誰的牢門?”時,他沒有說話。
“開我的。”三號牢門里,“教授”說。
“開七號。”陸仲宇說。
“不,”周洛陽焦急地說,“你想把鑰匙扔給誰就給誰。”說著指向對面:“任何一個人都可以。”
耳機里,電子聲道:“Tha,你的手勢代表什麼?讓他先開保鏢的門,否則我要懲罰你了。”
周洛陽這次沒有聽耳機傳來的指令,他已大致明白了,現在看著他們進行真人密室逃生的觀眾,想必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