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見了?”德安說,“是祭司?”
“他死了,”耳機里,支配者的聲音說,“不用管他。你們的進度非常快,而且只有一個人喪命,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周洛陽轉頭,望向神像,杜景沒有關心阮松的死活,走到神像前。
“這又是什麼?”杜景問。
“毗濕奴,”周洛陽答道,“印度教三相神之一,維護萬物之神。”
古老的石雕神像四手張開,足有三米高,矗立于神廟中的祭壇中央。
“我想回去看看。”陸仲宇說,并拋出了瑞士軍刀,扔給杜景,說:“你們在這想辦法。”
“別去了,”昆說,“他自己選的路。”
“看看吧,”陸仲宇說,“我總覺得祭司選擇另一條路,不可能毫無理由。”
小伍說:“萬一是陷阱呢?”
他們確實自發地形成團隊,但這發展遠遠偏離了洪侯一方設計這個游戲的初衷,沒有兩兩分組,而是其中六個人抱了一團。
陸仲宇再次鉆進了通風口里,杜景看了眼表,夜九點二十。
“你們的進度實在太快了。”
忽然,毗濕奴神像發出洪侯的聲音,這一次,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可察覺的怒氣:“我建議你們放慢速度。否則你們很可能一個也活不下來。”
周洛陽看了眼杜景,按理說,第一次進入時的速度才是最合適的,如今他們幾乎是進入一個密室,就在十分鐘內破解了謎題,更沒有因死人、等待而浪費多少時間。
“好的。”杜景說,“不過恕我直言,你最開始就該想到,讓智商高的人來玩這個游戲,結果就是什麼問題都被當場解決,會失去很多趣味性。”
洪侯的語氣變得危險起來:“我的提醒非常認真,也希望你們認真考慮。
”
毗濕奴神像再次安靜,耳機里又恢復了支配者的指令。
“到神像背后去。”支配者說。
橋梁深淵那關中,支配者近乎全程沒有說話,當然不可能是走開了,而是就連旁觀的支配者,也沒有跟上杜景的反應,眼睜睜看著他們摧枯拉朽,破解了小半個迷宮。該有的機關統統沒有發動,過程中沒有勾心斗角、互相陷害,更沒有殺人。
雖然不斷重復的兩次二十四小時里故事非常精彩,但落在最后結果中,顯然這些財大氣粗的主顧,對本賽季明顯不滿意。
于是才有了洪侯怒氣沖沖的警告。
周洛陽轉到毗濕奴神像后,檢查是否有隱秘的機關,耳機里又傳來支配者的電子合成聲。
支配者:“我對你的身份非常好奇,你與你的保鏢,為什麼總顯得像是知道這個游戲中的布置呢?包括被下毒的水源,與事先放在那里的蛇。”
“小心點總是好的。”周洛陽隨口答道,雖然知道支配者聽不見。
支配者又自言自語道:“實話說,我有點懷疑你們作弊了,事先拿到了所有的布置。”
“可是作弊的人,”支配者又說,“不該是聯手消滅其他‘棋子’,保證你與你的同性戀保鏢,活到最后,順利離開嗎?”
周洛陽抬眼,望向毗濕奴的四手,那四只手,各指向一個地方。
“現在讓我們來看看,你還能帶來多少驚喜吧?”支配者又說。
緊接著,通風口處傳來敲打聲,分散在神像四周的玩家紛紛轉頭,只見陸仲宇拖著一具鮮血淋漓的身軀,再次鉆了出來!
周洛陽:“……”
阮松痛苦地呻吟著,腳踝被切掉了,長褲褲腳上全是血液。
切口平整無比,像是被什麼機關一刀兩斷。陸仲宇喘著氣,身上沾了不少血,說:“我在另外那條通道里發現了他。”
“給他包扎。”杜景脫下西裝外套,再脫下里頭的襯衣,把襯衣遞給周洛陽,赤裸半身,復又穿上西服外套。
周洛陽撕開他的襯衣,嘗試為阮松包扎止血。
陸仲宇又道:“給他喝點水吧。”
阮松因失血而臉色蒼白,昆擰開瓶子,給他喂了點水。
“另一條道上全是機關。”陸仲宇做了個“切”的手勢。
“你為什麼去那里?”周洛陽皺眉道,“支配者讓你去的嗎?”
阮松呻吟起來,沒有回答。
“機關后面還有什麼?”杜景問陸仲宇,陸仲宇搖搖頭,他沒有再往后爬行。
支配者說:“沒有止血藥,他很快就會喪命,不要再管他了,去尋找謎團。”
周洛陽把阮松放在角落,阮松依舊呻吟不止。
眾人沉默片刻,顯然得到了支配者的催促,各自散開去找離開毗濕奴神廟的機關。杜景看了眼表,距離十二點還有三個多小時。
“不是這里,”支配者開始有點煩躁,說道,“另一邊,爬上去看看。”
周洛陽抬頭,小伍已經爬上了神像,單膝跪在毗濕奴的頭頂,檢視其下的頭部與肩部。
一個小時過去,一無所獲。
“這些發光的果子是什麼?”昆忠誠地執行了他的人設,說,“還真是天然的。”
“你最好別亂碰。”陸仲宇提醒道。
“說不定能吃?”小伍說。
昆摘了一個下來,沒有事情發生,那是一種漿果,他掰開少許,聞了下氣味,朝他們看來。周洛陽根據他的表情判斷,應當是支配者朝他下達了命令。
“留著當照明吧,”小伍說,“萬一光源沒電。”
昆說:“百香果,外面涂了一層熒光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