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杜景禮貌地道歉, 拉著周洛陽走了。
周洛陽:“……”
“我們現在回到一年多前了。”周洛陽見杜景拉開跑車門,道,“你……車從哪里來的?先去找樂遙!”
“他們已經走了。”杜景戴上墨鏡,坦然道,“偷的。現在去機場,盡快截住他倆,安全帶系上,要開始飆車了。”
杜景回到一年多前,身上帶著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邪氣。
“可你怎麼知道……”周洛陽系上安全帶,杜景打方向盤,上了高速,一腳油門把速度提到一百八十碼,周洛陽頓時腎上腺素狂飆,被座椅一推背,心臟險些跳到了嗓子眼。
“慢一點!”周洛陽道。
杜景:“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
周洛陽:“……”
跑車左右穿插,猶如火箭般呼嘯而去。周洛陽翻開包,一邊翻找東西,一邊說:“萬一截不住樂遙呢?”
“遠走高飛,”杜景說,“我和你,躲開斯瓦坦洛夫斯基。”
“太瘋狂了。”周洛陽發著抖,在手機上打開翻譯器。
杜景說:“看什麼?”
周洛陽掏出從黑皮筆記本內撕下的那一頁,用翻譯軟件進行識別,那行俄文全是手寫體,翻譯軟件難以辨識,翻出來的內容也顯得斷斷續續。
“我曾祖父的筆記……看車!”周洛陽抬頭,瞬間色變,“要追尾了!”
跑車呼嘯著擦著一輛貨柜車疾沖過去,杜景說:“念。”
“我在……·艾爾桑倫·斯瓦坦洛夫斯基,我的摯友手中得到了它。斯堪的納維亞教派中的圣物……跨越時空巨大力量的轉輪……”
周洛陽說:“這翻譯太費解了……”
“繼續。”杜景看了眼導航,距離機場還有不到二十分鐘。
“……時間的車輪滾滾向前,偶爾也會陷入泥潭,時間之輪的力量,將幫助人類重獲新生……但我們唯一無法改變的,是生存,與死亡……”
“生與死的獻祭,將是與教義之中魔鬼所做的交易……”周洛陽的聲音發著抖,變得凝重起來,“杜景,接下來是引用的,他們的教義內容,‘從生死的制裁中逃脫,唯一的可能,就是為它獻上祭品,善人與惡人,老者、婦人、孩子與青年,在神的面前,一視同仁’……”
杜景表情平靜,說:“所以每一次,一旦在時間回溯之中發生了死亡,挽救一個生命,就要用其他的、活著的人去換取,很公平。”
“樂遙不知道這一點,”周洛陽說,“我提醒過他了,可這又是什麼原理?”
“下車。”杜景抵達機場,兩人快步跑進候機大廳,周洛陽看了眼航班信息。
“結束登機了。”周洛陽記得樂遙坐哪個航班,接到父親的訃告那天,這一航班會在他的腦海中記得一輩子。
杜景到柜臺去買票,二十分鐘后還有另一家航空公司的一班。
“快,”杜景說,“來得及。”
周洛陽上了飛機,心臟狂跳,空姐開始發放飛機餐,眾多念頭瘋狂涌來,一時淹沒了他。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周洛陽朝杜景問。
杜景調節了座椅靠背,躺在周洛陽身邊,沒有說話。
“素普說,”周洛陽又道,“按照過去的演繹,你會在羽田機場被監控拍到,上車,追上我爸爸的車,再朝樂遙開槍……”
“不。”杜景否決了這話,“你就沒想過是另一個可能?”
周洛陽望向杜景。
“如果斯瓦坦洛夫斯基根本沒有打算,讓樂遙完成這件事呢?”杜景朝周洛陽說,“這兩天足夠他進行部署,將他的手下埋伏在羽田機場,把凡賽堤之眼明著搶過來。”
周洛陽仿佛明白了什麼,聲音發著抖:“那麼也就是說,這場車禍,真正的兇手很可能是俄羅斯人!”
還有許多細節周洛陽沒想通,杜景卻道:“我睡會兒,到了叫我。”
“你失眠多久了?”周洛陽問。
杜景:“快一個月了。”
周洛陽翻杜景的西服口袋,看見他隨身攜帶的藥盒,里面已經空了,顯然是匆忙回國,未曾帶上足夠的藥。
“樂遙這個時間,一定已經出關了。而我爸爸,正在機場等著接他們。”周洛陽抵達羽田機場,開始排隊過海關,樂遙他們是日本本國人,不需要像游客一樣排隊,比他們走得更快。
杜景站在到達大廳內,抬頭看了眼柱上的攝像頭。
“你要去租車嗎?”周洛陽感覺到自己與杜景仿佛一步步地踏入了一個詭異的時空回旋里。
“你覺得,他會重復一次曾經的事?”杜景摘下墨鏡,現出遲疑神色。
周洛陽說:“如果我是他,就會設法說服我爸爸去坐地鐵。”
杜景道:“斯瓦坦洛夫斯基不會讓樂遙走,拿到表之后,一定會先殺了他。”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槍響。
到達大廳內傳來瘋狂的尖叫聲,杜景色變,讓周洛陽藏身柱后,兩人朝外望去,只見警察、安保全部朝著地鐵的方向跑去!
“在這里等著!”杜景馬上道,繼而沖了出去。
周洛陽沒有聽他的,轉而跑向另一個人群瘋狂逃跑的方向。機場內發生了槍擊案……這在他的記憶里并沒有出現過,究竟是誰?
但他很快找到了答案——他看見繼母倒在了血泊之中,不少人上前去,為她捂住胸口的槍傷。
剎那間一幕景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杜景猜對了——樂遙天真地以為交易完成,交出表后,斯瓦坦洛夫斯基的手下馬上拔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