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不到,但他知道封肆正在做什麼,這個人沒有半分掩飾,醉眼朦朧地盯著他,肩膀帶動手臂的肌肉起伏,昭示著手上的動作。
他還在笑,笑容蠱惑意味十足:“Alex,要一起嗎?”
陸璟深靠著床頭,對上手機屏幕里那雙黑而亮,藏了濃重欲望的眼睛,他也看到了旁邊小窗口里的自己,迷亂沉淪,有著和那個人同樣的神態,讓他下意識不敢看第二眼。
封肆的聲音繼續引誘他:“想做就做,不會有人知道。”
陸璟深再次咽了咽喉嚨,慢慢拉開了身邊的床頭柜抽屜,拿出了一只早上時收進去的手套。
皮質特有的味道上沾染了屬于那個人的氣息,縈繞在鼻端,陸璟深察覺到身體不同尋常的亢奮,連指尖都興奮得痙攣起來,手心里有微熱的汗,他把那只皮手套戴上了自己右手,探下去。
從頭至尾沒有讓鏡頭那邊的人看到,握住時陸璟深重重喘了一聲,閉眼朝后仰去。
電話兩端粗重的呼吸和喘聲漸漸交織在一起。
視頻通話結束時,時間已經持續了一個半小時,從封肆離開酒吧,到陸璟深第二次洗完澡。
最后的畫面里,是封肆臉上更顯促狹且愉悅的神情,和那一句難得有幾分溫存的“晚安”。
那邊先切斷了通話。
陸璟深怔神片刻,放下發燙的手機。
之后一個星期,封肆偶爾會發一兩條消息來,跟陸璟深說些有的沒的。
陸璟深沒有回復過,電話也沒再打過。
陸遲歇也時不時給陸璟深發來微信,句句不離封肆。
“封機長今天陪那兩位美女空姐出海釣魚,日落了還沒回來,估計去游艇上享受夕陽晚餐了。
”
“中午我們在餐廳碰到那位封機長,他勾搭上了三四個從歐洲來度假的女大學生,哄得她們都搶著給他買單。”
“他很厲害啊,女人用的香水、口紅、化妝品,都能侃侃而談,他以前到底交過多少個女朋友?”
“那位今天又出去沖浪了,還約了個金發碧眼的帥哥一起,那一看就是個喜歡男人的吧,對他熱情得不得了。”
“晚上他跟那位帥哥一起泡吧喝酒去了,不知道幾點會回來。”
……
……
這樣的消息幾乎每天都有,陸璟深一概置之不理。
倒是劉捷敏銳察覺出,他老板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這幾天又開始留公司里沒節制地加班了。
至于原因,走出陸璟深辦公室,看到秘書辦里空著的那個工位時,劉捷頓悟,大概跟這個人有關?
陸遲歇再次發來消息時,陸璟深正在應酬場上,隨意晃了一眼手機屏幕,這次是一段視頻。
五分鐘后,他去洗手間用冷水潑了把臉,沒有立刻回去飯桌上,走進無人的樓梯間里想透口氣,拿出手機,遲疑之后點開了那個視頻。
海邊搭建得潦草的音樂臺上,封肆正在彈電吉他。
屏幕中的男人隨意坐在高腳凳上,漫不經心地撥著吉他弦,慵慵懶懶的聲線曳出些許輕佻隨性,他在唱著一首當年就給陸璟深唱過的歌。
“Just let me fall
In your arms like I am a leaf”
那也是在非洲廣袤無垠的荒野上,星月浩瀚的午夜,封肆抱著一把借來的破舊吉他,輕撥著琴弦,用與他激情纏綿后略啞的嗓音,一遍一遍唱給他聽。
那時那個人微醺的眼眸,繾綣的低吟,都如妖艷致命的罌粟,誘使他沉淪其中,不能自拔。
陸璟深憶起往事,一時有些失神。
只有三十秒的視頻很快播完,陸遲歇新發來一條語音,笑著調侃:“哥,凌灼說,這位封機長要是打算改行進娛樂圈,我倆說不定都得失業吧。”
后面還附了一張照片,是封肆撩眼抬眸間的抓拍,那雙黑眸不經意間掠過鏡頭,卻讓屏幕外的人有種被他盯上了的錯覺。
陸璟深怔怔看著,再次點開了之前的視頻。
陸遲歇發完語音隨手擱下手機,身邊凌灼輕推了他一把:“你沒事老是拿封機長的事逗深哥干嘛?你看他理過你嗎?深哥肯定覺得你腦子有問題。”
“你不懂,”陸遲歇笑笑道,“我哥那個人規矩一堆,龜毛還潔癖,我想去我哥家里借宿他說不定都會幫我訂間酒店讓我趕緊滾,但是這位封機長呢,借著貼身助理的名義堂而皇之住進我哥獨居的家里了,你說為什麼?聽說他在我哥面前還特別放肆,他這種個性的,我哥竟然愿意把人留在身邊,甚至留在家里,不是很稀奇?”
凌灼將信將疑:“真的?那深哥和封機長,他們真的是……?”
陸遲歇笑著聳肩:“誰知道呢。”
“是什麼?”封肆的聲音在他們身后響起。
陸遲歇和凌灼同時回頭,這位風流不羈的機長雙手插著褲兜,扯開了上面兩顆扣子的襯衣領口上還有口紅印,是剛剛下臺時,不知道哪個女人貼過來蹭上的。他不以為意,再次問他們:“你們說我和陸總是什麼?”
凌灼有一點尷尬,陸遲歇則抱臂笑著反問他:“這不該是我們問你嗎?所以封機長,老實說你跟我哥,到底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