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棟自此更是一見她就要笑幾句,叫什麼袁纖纖啊,這麼胖不如叫圓滾滾!
姜顯怪腔怪調地得意,你怎麼好意思喜歡我?我們長相不合適你看不出來嗎?
高三可把兩人閑出屁了,稍微看她落單就要奚落幾句,倒不真動手,半恐嚇半鄙夷。
袁纖纖年紀小,在班上沒什麼特別好的朋友,被嚇得再也不敢告老師,每每都被欺負得抹眼淚。
紀真宜皺了眉,昂首闊步擠開兩人,把袁纖纖拖過來,“妹妹,怎麼了?別哭了。”眼見她哭得停不下來,“算了算了,你去那邊哭哦,去吧去吧,沒事。”
孫文棟看他橫插一杠,“操你媽,你誰呀?”
紀真宜兩眼發直,看著前方說,“臥槽,那有兩條狗!臉上還有字呢!”
兩個人連忙轉頭,被他唬得四處看,“哪?哪他媽有狗?”
紀真宜眼珠在他們臉上轉來轉去,恍然大悟,“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狗嘴里看出字來,你們兩條狗滿臉都寫著兩個字是「傻逼」!”
“操你媽,罵誰傻逼呢?”
“說傻逼是傻逼是罵人嗎?再說這話也不是我說的,魯迅說的。”
孫文棟揚聲惡罵,“魯迅?放你媽的屁!”
“真的。”紀真宜悄悄退出一個安全距離,“魯迅還說,你媽死了。”
孫文棟氣得一掌摜過去,沒打著。
紀真宜像個拳擊手似的蹦蹦跳跳,“魯迅還說,紀真宜沉著、勇猛,有辨別,不自私。”
兩人圍著水龍頭跑,好似老鷹抓小雞,姜顯看著都覺得蠢。
孫文棟對他破口大罵,紀真宜一聲不吭,“你他媽啞巴?說話!”
“魯迅說,惟沉默是最高的輕蔑。”
孫文棟肺都要炸了,恨不得撕了他這張破嘴。
姜顯把孫文檔攔下,問紀真宜,“你什麼意思,你要為她出頭?”
紀真宜說,“我為全世界的女性出頭,我是女權主義者!”
姜顯都懵了,“什麼女、女權主義者?”
“就是我!告訴你!早在1791年,法國大革命期間,婦女領袖奧……咳,奧咕嚕咕拉就發表了《女權宣言》!”
紀真宜身高不矮,大致和姜顯持平,只可惜他實在蒼白單薄,顯得人單勢微特別寡弱。
孫文棟瞅他許久,終于想起他了,“你特麼不就是瘦猴屁股后頭馬仔嗎?也敢給人出頭,我可聽說他屁顛屁顛跟的大哥早翹鞭子了啊,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陰孽,竟然早夭了!”
紀真宜的臉一下凝住,也不顧什麼安全距離了,一步步朝他走過去,臟話是一個字一個字陰嗖嗖飆出來的,“我操你媽,我操你媽了個B,我操你媽了個ABCDEFG,用嘴拉屎的東西,你特麼也配提他一個字?!”
孫文棟人高馬大魁梧非常,往前一跨,單手掐著紀真宜的脖子就想把他拎起來,陰狠刻薄,“你再說啊,你能耐啊,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這只雞崽子?”
紀真宜臉漲得死紅,青筋一根根撐得爆起來,雙腳都要離地。
袁纖纖嚇得大哭,要去找老師,被姜顯攔住。
紀真宜喉管都要斷了,腦袋充血,霧蒙蒙一片。
——你他媽不會打架,讓人斷子絕孫你不會啊,你不是最懂怎麼害得人斷子絕孫嗎?
紀真宜勉力提起了左腳,孫文棟早防他這一招,身子往一旁側。
紀真宜黃雀在后,直接換了右腳,用盡平生最大力氣踹向他的襠,來勢之猛,簡直要一腳踢爆他的蛋。
孫文棟一個「操」都沒罵出去,就滿臉青白夾著腿跪下去了,紀真宜剛著地,就乘勢劈頭蓋臉狠狠摑了他一巴掌,鼻血都扇飛出來,打完整個手掌都火辣辣的發麻。
他立馬蹦出五米開外,捏著喉嚨難受地咳了幾聲,大喊,“瘦猴!田心!來人啊,小馬!班長!老師!這里狗急跳墻要殺人了!”
姜顯要捂他嘴都來不及。
第一個到的是賈程,他聽見聲音風風火火殺過來,到了現場看著敵方戰況慘烈,有些懵逼,指著捂襠滿地打滾的孫文棟問紀真宜,“他這奶奶德行,不會是你打的吧?”
姜顯也覺得孫文棟讓紀真宜揍成這樣怪丟臉的,勉強找回場子,“你這人也夠死腦筋的,我說她丑關你屁事,怎麼著,你這麼罵咧咧為她出頭,喜歡她啊?”
賈程的到來讓紀真宜挺直腰桿,“是啊,我就是喜歡她!而且爸爸最看不慣自以為是的丑狗,你真當自己是什麼風華絕代的帥哥?”
紀真宜說你等著,躥上樓梯,四處張望,一班正圍著小籃球場跑步,謝橋在人群中亭亭孤直,自成風景。
紀真宜一眼掃到他,笑盈盈的,攬客一樣熱情,“那邊的帥哥來一下!”
一班的人正云里霧里,就見謝橋已經自行脫隊走過去了。
少年!還在上課啊!
可惜,少年已經不是光風霽月清風自來的少年了,此時的少年已經被禍國妖妃迷成昏君了。
昏君,不,謝橋朝他走過去,每一步都歡喜。
紀真宜拽著他就跑,拖到姜顯面前,腰桿挺得更直了,儼然找了個大靠山。
剛才那一嗓子叫來許多人,姜顯已經被圍住了,露了怯。
“長了倆眼睛一張嘴就敢鼻孔朝天給爸爸玩相貌歧視,沒見過真正的大帥哥我怕你不知道什麼叫明月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