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完單的樂陶和幾個一同下樓同事從他身后走出來,怔怔地,“謝橋……”
她穿一條紅裙子,干練美麗,明艷動人。
樂陶走上前來,步履都凌亂,好似不知怎麼才好,低頭把垂落的發別到耳后去,自知失態地笑一笑,“不記得我了吧?”
有人三三兩兩從旁邊走過,干燥的熱風吹拂,城市忽然寂靜。
謝橋說,“你好樂陶。”
樂陶坐在車上,街景匆匆掠過,風把頭發吹亂了,她看著車外,臉忽然就濕了。
謝橋的車開到江邊,他們從車上下來,散步到目的地。
“聽說今晚這里要放煙花,想著一定要和你來看看。”
謝橋不太領情,“我很困……”
紀真宜只好賠笑,“對不起嘛。”去買了一個很大的甜筒,送到謝橋手上,眉眼彎彎,“賠這個給你好不好?”
哄小孩一樣。
謝橋看似不怎麼樂意地接過來。
時間不到十一點半,十二點才放煙花,因為明天周末所以人群聚集,很熱,也擁擠。
他怕謝橋不喜歡,先回了車里,謝橋的車停得遠,位置僻靜,走回去又花了點時間。
路上還遇著條脖子上掛著項圈的小比熊,毛團團地搖著尾巴一直跟在謝橋腳邊,被紀真宜一唬夾著尾巴嗚嗚嚇跑了。
他們回到車里。
秋天的前半段都是綿熱的殘夏,江畔芳草凄凄,蟬鳴尚還聒噪,草叢間閃爍著幾只尾部灰冷的螢蟲。
遠處人群騷動,江上孤月高懸。
紀真宜癱在副駕上,有些觸景生情,“我們高中是不是學過一首詩啊,什麼花夜月的,月亮年年月月都在這,照著不同的人,也照著不同時候的我們,是這個意思吧?”
他和謝橋一起看過很多次月亮,次次都像今天一樣孤高美麗。
“你小時候想過長大以后要做什麼嗎?”紀真宜看著他,臉頰兩團酒后的潮紅,顯得有些嬌癡,“其實你現在跟我想象中你長大以后的樣子一模一樣,驕傲漂亮,干凈得要命,碰一下都讓人覺得玷污了。”
謝橋為他的胡言亂語攢起了眉,“你喝了多少?”
紀真宜矢口否認,我沒醉,我發酒瘋會跳舞。他自顧自笑起來,“我小時候想做一個胖子。”
誰都能看出來他這個不知所謂的理想失敗了。
“我小學班上最厲害的人是個胖子,大家都聽他的,也沒人敢欺負他,我以為胖子就很厲害。”
他玩笑般把自己細條的小臂舉起來,“結果好像太難了。”
他點了根煙,兩指捏著,很頹廢地靠著車窗,“我當時入記者行,帶我的老師是個很好的記者,入行十多年,一直跑一線,至今都沒結婚。
我不是那些人里條件最好的,但他問我敢不敢?我說敢。
我跟著他采訪過傳銷,也臥底過黑工廠,跑災區一線,每天都有事做,我想著要和他一樣做個有正義感的記者。”
“前年出了一個挺大的溺水案,上面不讓報,可他已經傳上去了,接著就被處分了,這麼小的一件事就……我媽后來知道我在干嘛,死活不讓我繼續干了,我就到這個臺來了。”
“我今天本想露個面就去等你的,結果沒想到,我遇見帶我的老師了。他又回一線當記者了,他就是那種熱血難涼的理想主義者,說了好多話勉勵我。”
“他才不知道,前些天我才和我們總監說,我這段時間都只接市內新聞了,我說我要談戀愛。
”
謝橋拿著甜筒,神情冷肅,從他這些費解的胡言亂語中找出一條線索,“你說這些是要告訴我,你做事全都半途而廢嗎?”
紀真宜笑了,“不是啊,是要告訴你,這些年我都在干嘛,也告訴你我的路還長。你看,如果我現在問你愿不愿意和我談戀愛。
你肯定會拒絕,但是也沒到說我失敗的時候,未來很長啊。我到現在現在還沒成個胖子,可我一直吃一直吃,總會成個胖子的。”
他沉吟了片刻,“當然如果你不喜歡胖子,我也可以不那麼堅持,畢竟對我來說胖起來還挺難的。”
“我現在窩在民生新聞,也不代表我一輩子都要窩在這,我懶,但也沒有想懶太久。”
他手撐著扶手箱,慢慢把距離拉近,神情嚴肅。
“謝橋,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說話當真,我一定要追到你,和你談戀愛。”
謝橋沒什麼波瀾地注視他,冰雪漂亮的一張臉,好似個坐懷不亂的佛子。
“你真好看。”紀真宜定定注視著他,有一個笑,話說得荒腔走板,“你被多少人喜歡過?你記得他們每一個人嗎?像你今天記得樂陶一樣。”
兩張臉近在咫尺,說話時帶著煙味的熱氣撲在謝橋臉上,好像燃燒。
“我醉了。”紀真宜說,他的鼻尖觸到謝橋的,笑眼彎彎,多情又機靈,“我可以含你的雞巴嗎?”
不等謝橋反應。
他說著就解開了謝橋的西褲拉鏈,俯下身去,把臉埋進謝橋襠部。
他隔著內褲用嘴包著那未全勃的性器呵氣,濕潤火熱的氣息像效力極佳的膨脹劑,謝橋的陰莖隆起好大一團,紀真宜忘我地拱嗅著,聞到一點點謝橋的體味。
謝橋身上從來都是清冷馥郁的芬芳,這點沾著腥膻的汗味便顯得尤其可貴,極大勾起了受到酒精與美貌蠱惑的紀真宜的性欲,他激動得隱隱打顫,把那柄威武的大東西從內褲的剝出來,剛要含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