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y看著一側,苦笑著說,“冤家來了。”別過臉不再看了。
紀真宜循著他視線看過去,是那個跟在小歌手后面的大學生,他一時間沒心思琢磨Joey話里的意思,只想著這人在,那小歌手不也得在。
忙不迭跟過去,果然看見謝橋被杭舒攔住,謝橋皺著眉,又是那句,“你到底在說什麼?”
小歌手眼里的光慢慢黯了下去,嘴唇都顫動起來,一雙眼水紅漣漣,我見猶憐,不敢置信地歇斯底里,“你真的忘記了嗎?你在騙我對不對,你為什麼不承認!”
謝橋說,“我早告訴過你,如果你不是在演戲,那請你去醫院看看。”
杭舒簡直經受不住他這幾句話的重量,慘白著臉渾身一軟,差點栽倒下去。
男孩連忙把他扶住,對謝橋的冷漠出離憤怒,眼睛圓瞪著,鄙夷又憤恨,“杭舒,別喜歡這種人了,他不配!”
紀真宜上去把謝橋攔身后了,“你他媽才不配呢!誰他媽有眼誰能看出誰不配!你他媽就算用馬眼看人也說不出這屁話吧?
他都說沒有了,你們聽不懂?腦子不轉?脖子上頂的這是龜頭?這種人這種人,這種明月彩霞舉世無雙的人物你就且看且作揖吧!”
這大學生平日應該挺斯文,被他嗆得滿臉通紅,還來不及還嘴紀真宜就把酒吧經理招來了,“趙經理,歌手算不算你們工作人員,糾纏顧客管不管?不管我要上去找你們老板了,陰魂不散的綠頭蒼蠅煩死人!”
他像一個護短的家長,牽上謝橋往外走,想到花了五十的天價點的旺仔牛奶還沒喝,半路上又沒骨氣地折回去了。
正好菜上來了。
紀真宜給他用白開燙了餐具,遞過去時謝橋低聲說,“又是明月彩霞。”
紀真宜沒聽著,“什麼?”
謝橋沒答,紀真宜把菜推到他面前,說嘗嘗,將就吃點。
“謝總,你跟程濟棠到底什麼親戚?”
“他是我未來表姐夫。”謝橋吃了一口吞拿魚沙拉,可能味道不是太好,他含了會兒才開始嚼,“我舅舅的女兒。”
紀真宜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把吞拿魚換到自己面前,把醬牛肉推過去,“咱表姐安全嗎?在哪呢,人還好著吧?”
謝橋看著牛肉,頓了頓,“加拿大……”
紀真宜無法判斷這個距離安全與否,被自己的臆想已經嚇得心有惴惴。
他這個方向正對著駐場歌手的舞臺,視線一移就看見杭舒上臺了。
他臉上猶有淚痕,低頭笑了笑,透出幾分蒼白慘然,還在朝謝橋的方向探看,“今晚我有一首歌,送給一位曾經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身后有哄鬧的人聲,紀真宜又一直盯著,謝橋察覺了,有些好奇地扭頭。
紀真宜兩手捧著他的臉,把他止住了,烏眼珠圓溜溜,“吃飯,專心吃飯,小橋不要到處看啊。”
謝橋視線定在他臉上,“放手……”
紀真宜膽大包天地又摸了幾把才收回來,想著在一起了,何止天天摸簡直要天天親,不急這一時,又把手邊的旺仔遞過去。
謝橋看著這個口含桃心的斜眼仔,又注意到旁邊人明目張膽地打量,干咳一聲,“我不喜歡這個。”
紀真宜哄他,“我也知道這種幼稚的奶你不喜歡,但是它花了我五十,不喝實在有點肉疼,你就勉為其難,將就將就著喝了吧?都怪我。
”
謝橋只好勉為其難,將就將就地喝了。
紀真宜時不時往臺上看,這首歌對他來說長得有些煎熬了,不可否認唱得很好,一首他并不明白內容的外語歌,卻也能覺出歌聲里那些哀綿的憂絲與愁緒。
他其實不太在乎這個人,頂多心里略微不痛快,就算謝橋真的和這個人有過什麼,他也不可能怪謝橋。
但他討厭這種作腔作調一樣的傳情達意,好似示威,謝橋的筷子稍頓,他都疑神他在聽歌,簡直要上去把他耳朵攏住。明明他不讓謝橋看,歌唱完了又要問,“你覺得怎麼樣?”
謝橋以為他問菜品,看在旺仔的面子上勉強說,“挺好……”
紀真宜的勝負欲不合時宜地爆發了,“我唱得也挺好,你等我,我也去給你唱一首!”
他起身走了。
謝橋過去時,紀真宜就站在臺上,也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上去的。
反正他站在臺上,抱著的竟然還是杭舒的吉他,神氣活現的,又是活的紀真宜了。
他揚著下巴,得意洋洋地對著話筒,身后的尾巴儼然已經翹到天上了,“我也有一首歌,要送給我又高又帥又聰明,又冷又甜又可愛的公主!”他咳了一咳,“下面歡迎男聲小獨唱《美人》!”
他坐在凳子上,抱著吉他唱一首不太大眾的民謠,是小安的《美人》,歌詞通俗清新。
酒吧里人聲嘈雜而混亂,彩色的射燈在靡暗的空間里閃爍,謝橋端直漂亮地站在人群中間,仰頭看他。
紀真宜低著頭,鴨舌帽下的半張側臉白皙文秀,歌唱得并不太好。
但民謠也不要求唱功,于是聽著也娓娓溫柔,每一句都清晰而內蘊深情,“對你的愛讓我變得單純;
你看我的心越來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