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對你的愛比海還深;
在無盡黑夜刺痛我的靈魂是你 輕輕一吻。”
他抬起頭來,穿過扎堆嘈亂的人群和舞池,用一雙半彎的笑眼把謝橋完完整整地噙在眼里,那樣喜不自禁,情難自己,已經偷偷笑出來了。
“是你 我的美人。”
紀真宜笑得好燦爛,眼睛都笑瞇了,咧出兩排光潔白細的牙。
是你,我的美人。
平心而論,謝橋站在臺下,欺霜勝雪頂頂標致的一張臉,誰能比他更配「美人」兩個字。
“你什麼時候學的吉他?”回去的車上謝橋狀似無意地問。
“我不會啊,放的伴奏。”他自鳴得意地笑起來,“沒看出來吧?我唱得怎麼樣?”
謝橋說,“一般……”
紀真宜也不沮喪,馬上給自己找了理由,“因為是臨時的嘛,太倉促了,以后給你唱更好的!”
謝橋發出個單音,不知是嗯還是哼。
“對了謝總,十月十三,就是下周四,有獵戶座流星雨,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
謝橋斂著眉,“你怎麼總知道這些東西?”
又是煙花又是流星。
“我是跑新聞的呀。”他拿出手機,等到紅燈時,把百度到的流星雨圖獻寶似的拿到謝橋眼前,“你看流星雨,好漂亮是對不對?”
“這不是流星雨,是星軌。”謝橋指著圖上那零星幾條亂飛的亮線,無情地潑冷水,“這才是流星雨。”他說,“而且流星雨不是雨一樣的流星,基本一小時有一顆就可以叫流星雨。”
紀真宜聽他這麼說,也覺得自己這個提議有些無聊了,“這樣啊,那還是別去了吧。”
謝橋隱怒地看著他,“你就不去了?”
“當然去!怎麼可能不去,我第一次看流星雨,就想跟你一起,小橋陪陪我吧。
”他笑起來,眉眼兩彎,“看流星是沒什麼意思,但也讓流星看看你嘛,看看我們球草多帥。”
回去途中路過一個廣場,旁邊新規劃出一條游客街,全是特色小吃和傳統手藝,今天開業人聲沸雜。
謝橋把車停了,兩人一起下來走過去,整個廣場都很亮,是一看就讓人覺得熱鬧紅火的明亮,繁華而有人氣。
他們要過到廣場對面去,還得過一條街,這條街上全是開業表演。
喧囂熱鬧的隊伍,前面是一伙人在虎虎生風的舞龍,后面跟著吹拉彈唱民間樂器,再是一排排穿著食物玩偶服招手的工作人員,戴著面具跳舞的男人女人……像今敏動畫里包羅萬象的夢境游行,讓人嘆為觀止。
兩人在夜晚幽幽的秋風里沿街往廣場去,紀真宜墊著腳往小街眺了眺。
因為宣傳到位,客流擁堵,燈火通明,人擠人難免要氣味不太曼妙,他又不太想讓謝橋過去了。
“小橋你別……”
謝橋就說,“我請你……”
“沒事,這有什麼請不請的。”
謝橋語氣強勢,“我請你……”
他顯然是看出了紀真宜要把他留下,說這話的本意是和他一塊去。
結果紀真宜又問,“你帶現金了嗎?”
謝橋一時間沒明白意思,掏出皮夾。那個吹鑼打鼓的隊伍眼看又要來了,紀真宜奪過他的皮夾,邊跑邊回頭說,“你不要過去了啊,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回來。”
“喂!”
謝橋不滿被他晾下,蹙著眉神色不虞,幾次想過去,無奈這個隊伍沒完沒了地打他眼前走,都被阻回來了。
紀真宜在隊伍來臨之前跑到了對面,愜意自滿地朝謝橋招了招手。
他看著皮夾心下悵然,之前他拿一下謝橋都要生氣,現在竟然到他手上了。
他往小街去,懷著揚眉吐氣農奴翻身的心情打開了皮夾,卻也打開了謝橋柔軟的秘密。
這是他和謝橋唯一的合照,照在七八年前三亞的天涯海角廣場,謝橋花了二十五塊錢買的高清過塑,被剪裁過,背景的椰樹碧海,藍天蒼云全被裁了,只定格下兩個私奔的半大少年。
白衣黑褲,孤直雋秀的謝橋和蒼白秀致,眉眼多情的紀真宜。
紀真宜看著這張照片,又滯緩地回過頭看著幢幢的人影中幾次想過來的謝橋。
他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當時謝橋悄悄在他肩上比了個「耶」,原來自己那時候笑得那麼燦爛傻氣。
第五十三章
紀真宜買的索尼微單是隔天到的,一萬多的SONYa7r3,專門用來給謝橋拍照。
那一晚他在燈火通明的廣場中怔怔地合上皮夾,他跑起來,不顧一切地往回跑,鉆進表演隊伍中間,在抱怨和推搡中踉踉蹌蹌地擠到對街,撲到謝橋身上,連著手臂把他的腰緊緊圈住了,帶著顫音喃呢,“小橋,我們小橋,怎麼這麼好啊?”
謝橋不自在地掙了幾下,沒脫開,也清楚他看到照片了,臉上臊得一陣紅一陣白。
好一會兒紀真宜才戀戀不舍地把他松開。
謝橋臉色不悅,“干嘛把我留在這?”
“太擠了,擠到你可怎麼辦?”
謝橋有一點點脾氣,“別把我當小孩子。”
紀真宜連解釋的聲音都細弱,像怕兇到他,“沒有把你當小孩子啊。”
把你當公主。
“也別對我愧疚。
”謝橋的臉冷峻地繃著,眼神幽邃地看著別處,“我沒有等你,也不需要一份愧疚換來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