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表示,“當然,你不必生氣吃醋,他帶回來的那個人就是你,是你們兩個一起同心協力把我的套用掉的,反正那箱套他自作主張已經搬他房里去了,算我給你們倆的新婚賀禮吧,不謝。”
話里充斥著為他人做嫁衣的悲涼。
謝橋無情指出,“沒搬,我丟了,太小了難受。”
男性尊嚴被踐踏的羅跖先是驚怒地瞪著謝橋,又詭異地對紀真宜笑了笑,“謝橋書房有個仙人球你看見沒?”
“閉嘴!”
羅跖嘴巴嘚啵不停,“謝橋給它取了名叫紀真騷,一喝醉酒對仙人球發脾氣,罵仙人球說它討厭說它壞,要仙人球哄他,仙人球又說不了話,他打仙人球扎了自己一手血,最后刺都是我挑出來的!”
紀真宜趕緊去看謝橋的手。
謝橋憤然起身,臉上有層薄紅,“我們走……”
“我還有正事呢!”羅跖懇切地看著紀真宜,“怎麼說我也算幫了你不少忙吧?連你媽媽那個床位和手術都是經我安排的。”
紀真宜吃了一驚,“你不是住院醫生嗎?”
這麼大面子?
羅跖一笑兩眼齊瞇,“沒辦法,誰讓我爸是院長呢?”
……
“其實我今天主要想和你討論一下正事。”他笑得討好,竟然有些忸怩,“你們臺午間新聞那個叫樂陶的主持人,那麼溫柔美麗大方,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哈?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知恩圖報,穿針引線幫我引見一下,我這人比較傳統害羞,講究媒妁之言。
但個人覺得我和她還是相當般配的,從外貌到氣質再到職業,無一不契合,雖說很冒昧,我單方面已經和她私定終身了。
”
紀真宜這一刻忽然想起什麼來,“小橋,樂陶說她真給你辦了個基金會!”
從日料店出來也就八點,深秋的夜確實有些涼了,偶爾風吹過來,冷颼颼的讓人忍不住縮脖子。
他們并排走著,多是紀真宜在講,他忽然一下停住了,街邊竟然有個彩票亭,非常難得,隨著網絡日新月異,彩票亭書報亭都幾乎銷聲匿跡了。
紀真宜大方提議,眼睛晶亮,“我們去買一注吧,兩塊錢我出!”
走上前才發現彩票亭好像已經成了小吃攤,烤玉米烤香腸,瓜子零食,還有一個鐵沙爐,里面是翻炒的栗子,守亭的老頭懨懨欲睡地坐在旁邊,看起來很有煙火氣和人情味的栗子。紀真宜又笑著問他要不要吃栗子,自作主張買了一袋,放到謝橋懷里。
差點忘了買彩票的初衷,剛要走又折回來,幸好還賣彩票,沒有自己說數字,是機選的。
謝橋把那張小紙放在掌心,輕輕攥著。
紀真宜說,“你運氣這麼好,搞不好會中特獎!”
謝橋冷眼,“你還想中特獎?”
紀真宜笑嘻嘻,“你就是我的特獎了,千年不遇的特大獎。”
謝橋沒應聲。
他們接著回去,紀真宜給他剝栗子,他吃到嘴里去,很糯,很甜,有一點點燙。
“好吃嗎?”
“還可以。”
蕭瑟的秋風都變得愜意,紀真宜的手不安分地動了動,覺得時機甚好,想悄悄去牽他。
剛要得手,被人從身后一下擠進中間,紀真宜猝不及防被搡得一趔趄。
是那個總跟在杭舒后面的大學生,他上來就拉扯謝橋,語氣急促,“走,你跟我走,我們去見他!”
丁呈今年才大二,臉龐還稚氣,清清爽爽的,其實長相不錯,可現在他明顯失控,整個人看起來極端瘋狂。
謝橋蹙眉把手掙回來,丁呈又纏上來,呼吸粗重,蠻牛似的橫沖直撞,把謝橋手上的栗子都揮散了。
謝橋一腳把他蹬倒了。
他沒有站起來,抱著腿痛苦地蜷在地上,哀求,“你去見見他吧,我求你,求你了。你明明跟他上床了,為什麼不好好對他!?”
“我沒有!”
這句話謝橋是看著紀真宜說的。
紀真宜當即就動火了,我們家小橋清清白白的,你怎麼還青口白牙污蔑人呢?
謝橋俯視丁呈,“你們為什麼總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妄想癥嗎?”
“你為什麼不承認,為什麼?你知不知道!?他為你自殺了!”
他既悲且憤,說這話時雙目含淚,目齜欲裂。
自殺?
紀真宜腦子都空了,怎麼還要死要活的?
“我知道。”謝橋十分出人意料地說,“他自殺前給我打電話了。”
“你是不是人?!你為什麼不去阻止他!他那麼可憐,那麼愛你。”
丁呈佝僂著蜷成一團,吃力地抬起頭,一雙眼含淚赤紅,喃喃念著,“他那麼愛你,你為什麼不去救他……”
謝橋語氣十分不耐煩,“我在看流星雨啊。”
丁呈瞠目結舌,“什……”
謝橋又說,甚至有些驕傲,“我還報警了。”
謝橋當時接到一個陌生來電,那頭說他是杭舒,要自殺。
謝橋在腦子里把名字和人對上之后,覺得有些棘手,稍作思忖,問你在哪?問到地址他就打電話報警了,報完警又接著看流星雨去了。
還許了愿……
至于最后杭舒為什麼還自殺成功了,謝橋以為和自己沒關系,他仁至義盡了。
難得要他驅車趕回城把杭舒救下來?警察不比他快得多嗎?一個自己不愛惜生命的人要他幫著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