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會是宋鈺柔。
她和我自小相識,只是我將她當作妹妹,從未有過私情。
她和小妹一樣,在家中艱難,受人欺凌。
我曾答應助她脫離苦海,怎知她爹瞧不上我庶子的身份,毅然將她嫁給了臨安王府的世子做妾。
之后我們就從未見過面了。
此刻,我本能地推開她。
她眉目一蹙:「云瑄哥哥,是我啊,你不喜歡我了嗎?」
我還未解釋,她又極盡懇求:
「云瑄哥哥,我不想再待在那里了,世子根本不把我當人,每日對我非打即罵,我身上遍體鱗傷,云瑄哥哥,我想同你在一起。」
「只要你幫皇上做事,他便會為我們賜婚,你從前不是說要保護我的嗎?」
她邊說邊往我身上靠,甚至撕扯自己的衣裳。
眼看她的肩膀都要露出來了,我急忙背過身去:
「阿柔,我已有家室,請你不要這樣。」
「你放心,我會幫你從臨安王府逃出來,你相信我!」
她似是不敢置信,語氣也變得凌厲:yz
「你不想同我在一起嗎?云瑄哥哥,你難道真要跟個男人過一輩子嗎?你對得起你娘嗎?你難道想讓沈家斷后?」
聽到這里,我立刻心知肚明。
不想再同她糾纏下去。
「今日是誰讓你來的?臨安王世子嗎?他這麼快就成了皇上的人?」
「你告訴他,讓自己的女人去求其他男人,他還真是窩囊!」
她裝不下去了:
「你不許說他!沈云瑄,你可真讓人惡心!竟然甘心被男人壓,我真后悔今日來過!」
她摔門出去,同時撕壞衣裳。
正準備誣陷我對她不軌時,她就被一伙人架住,嘴也被堵住了。
竟是盛瀾庭。
我既感激又想笑。
這個人,還真是可愛。
「你怎麼在這里?莫非是偷聽?不信我啊?」
他耳根子紅了,卻還在辯解:「我這不是怕臨安王府對付你,所以才及時趕來嗎?」
我故意用小指去勾勾他的手:
「現在放心了嗎?」
他一把握住不放,笑嘻嘻道:「子昭,咱們回家!」
16
許是宋鈺柔勾引我失敗,皇上氣急敗壞。
沒幾天就尋了個由頭,將父親的禮部侍郎一職給撤了。
府上錢財全部充公。
他以為是在借機報復,殊不知我心里痛快極了。
畢竟沈府與我再無關系。
父親帶著嫡母來找我求情,但我避而不見。
嫡母在門口大罵,說我見死不救。
據說父親回去后就重病在床。
當天更流傳出了新科狀元不仁不孝的謠言。
我聽聞只淡淡一笑。
隔日,另一個消息盛傳京都。
據說沈夫人帶著細軟和情人私奔時,恰被沈成意當場逮到。
更震驚的是,沈家嫡子竟不是他的骨肉。yȥ
沈誠意當即就拿起石頭將夫人砸死。
兒子也只剩了半條命。
此事太過震驚,哪里還有人記得沈家庶子的流言啊?
盛瀾庭將我攬在懷中:
「子昭的手段越來越像我了,其實這些事讓我來就行,你該是清白如雪的云瑄公子。」
我笑了,將頭倚在他胸前:
「不,他們不值得你動手,他們太臟。」
17
朝廷局勢愈演愈烈,兩派紛爭誰也不讓。
怎料兩個月后,戎狄突然來襲,不斷侵擾邊界小城,燒殺掠奪,致使百姓遭殃。
說來奇怪,我朝和戎狄一直和平共處,此時來犯,實在蹊蹺。
但不管如何,戎狄欺人太甚,不可饒恕。
朝堂上,盛瀾庭力諫:
「我泱泱大國,兵力強盛,尊嚴不容侵犯,領土不容侵占。一個戎狄而已,懇請陛下即刻下令,開疆擴土,直搗黃龍!」
謝太師卻意見相左:
「攝政王此言差矣。一旦開戰,生靈涂炭,民不聊生,百姓必將遭受戰火的折磨,到時候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啊。」
「臣打聽到,戎狄近幾個月來遭遇大雪,大批牲畜被凍死餓死,這才搶奪邊界城鎮。臣以為,不妨以和為貴,咱們與戎狄談條件,以糧食布匹去換他們的牛馬毛皮。」
這話簡直是有辱國權。
怎料皇帝立刻答應:
「太師妙哉!戎狄固然可惡,但百姓安危才最重要,朕決定了,與戎狄談和!」
從金殿出來,我只覺得此事蹊蹺:
「謝太師和皇上的反應很不對勁。」
盛瀾庭眉目始終皺著:
「你也瞧出來了?只怕這是一場陰謀。咱們必須開始部署,以防萬一。」
18
十天后,戎狄的使臣文撒太子來朝。
皇上設宴,席上管弦奏樂,堂上一派福澤祥和。
這時,文撒突然看向我,目光中流露出明顯的貪婪和占有欲。
他指著我:「陛下,我想要他!」
「若是不肯,和談取消!」
盛瀾庭緊緊握住我手,直接拒絕:
「無恥之徒!你真當我們怕你不成!」
皇上卻說:「皇叔何必動怒,朕知道你對沈修撰的情意,但若能以一人換兩國和平,只能請皇叔忍痛割愛了。」
「眾愛卿,你們說是嗎?」
這話實在荒唐。
兩國和平從來不是依靠一人之力實現的。
太師一派自然附和,攝政王一派直言不可。
盛瀾庭氣極:「陛下!臣多年的教誨您都忘了嗎?」
皇上根本不理會,自顧自飲酒。
文撒有皇上撐腰,等不及就朝我過來。
盛瀾庭再也不能容忍,拔出一旁侍衛的佩劍,正欲朝文撒刺過去。
身子卻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