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哥哥板著臉不說話的時候的確很兇。”謝景明緩緩走過去,從袖中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溫聲說著,“初次見面,這是表哥的禮物。”
玉佩是每個謝氏子弟都有的信物,那場劫難過去之后,世上擁有玉佩的就只剩下他和謝云釗兩人,現在又多了一個璟言,也算是圓了姑姑的遺愿。
——錫羨垂光,景星慶云。
這孩子從的是一直都是謝氏的族譜。
“謝謝表哥。”顧璟言接過玉佩,并不知道這玉佩意味著什麼,只覺得很好看,和漂亮表哥一樣好看。
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表哥有給他準備禮物,他也不能讓表哥空手而歸,少年人跳下椅子,跑去里間把他的寶貝箱子搬出來,挑挑揀揀發現好像哪個都配不上漂亮表哥,癟了癟嘴依依不舍的把最寶貝的九連環拿出來,“這是給表哥的禮物。”
謝景明看著他回到里間,正想著是不是自己剛才把人嚇著了,然后就等來了少年人心疼又不舍的回禮。
唔,比云釗可愛多了。
“謝謝璟言。”謝景明絲毫不嫌棄少年的回禮是個丑了吧唧的玩具,禮物這種東西,心意比價值更重要。
青年笑容溫和,收下禮物后帶著小表弟去椅子上坐好,語氣溫柔循循善誘,“璟言知道該怎麼解開嗎?”
小傻子臉一紅,玩著手指小聲辯解,“不會解也可以玩,就是因為解不開,所以才要玩。”
有挑戰的玩具才是好玩具,如果三兩下就能解開,就不能拿它打發時間了。
謝景明眸中笑意更深,解不開才要玩,解開了就不好玩了,九連環這種難度的玩具,他四歲之后就再也沒碰過,小孩兒把最寶貝的東西拿出來,簡直傻的讓人心疼。
隔壁書房,殷鳴鏑把求救信寫好,封好之后交給親衛,讓他務必盡快把信送回草原,京城離草原不算太遠,算上阿娘準備的時間,正好能趕上大舅哥的登基大典。
中原皇帝的登基大典,他們蠻族只來個大首領白吃白喝實在不像話,得送些禮物過來,阿娘多年未曾回中原,肯定也想念中原的風光了,正好趁此機會到京城看看。
說不定還能順手帶回去個兒媳婦。
大舅哥太難對付了嗚嗚嗚嗚~
大表哥綿里藏針好可怕嗚嗚嗚~
阿娘你快來啊~
殷大首領看著送信的親衛策馬離開,嘆了口氣朝心上人在的院子走去,房間的門開著,遠遠就能看到兩個人坐著擺弄著什麼,腦袋都湊到一起去了,比他和小乖在一起時都親密。
蠻族大狼狗蔫兒了吧唧的蹲在門口,想念上輩子可以和心上人肆意親近的日子,不是恍若隔世,現在是真就隔了個世界。
不過如果讓他選擇,他還是寧愿要現在的生活,雖然大舅哥盯的緊,不能和小乖親親抱抱,更不能嘿咻嘿咻,但是小乖有哥哥疼愛,他也救下了阿娘,所有的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他受點委屈不算什麼。
嗚嗚嗚嗚~
還是委屈嗚嗚嗚嗚~
房間里的少年人似乎聽到他們家大傻的心聲,抬頭看到蹲在門口的傻大個,放下手里的九連環便跑了出去,“怎麼了?”
少年人敏銳的察覺到眼前人的失落,學著這人以前安慰他的樣子將人抱在懷里,心上人主動親近,是男人就不會拒絕,殷鳴鏑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坐在房間里沒有動彈的大表哥,反客為主攬住他的小傻子,“沒事,剛才是在數螞蟻,小乖和表哥在玩什麼?”
“九連環!”顧璟言眼睛亮了,揚起下巴驕傲的說道,“我已經解開兩個環了哦!兩個!”
白嫩的手指在眼前晃悠,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解開的是兩個、不是一個。
殷鳴鏑很給面子的作出吃驚的表情,“小乖真厲害。”
顧璟言抿抿唇,說話的時候很驕傲,被夸獎了又有些不好意思,想起教他解環的表哥還在房間里,拍拍大狗狗的腦袋讓他站起來,“是表哥教的,表哥不光好看,還聰明。”
謝景明微微垂下眼,修長的手指將茶壺端起來,動作行云流水賞心悅目,“璟言,請殷帥進來喝杯茶吧。”
殷鳴鏑看著大表哥剛見到他的小傻子沒一會兒就把人哄的開開心心,心里酸澀感覺前路更加艱難了,沒辦法,誰讓他是拱白菜的野豬呢。
顧璟言這會兒開心的不行,那個九連環他已經玩了很久,上輩子逃出皇宮后箱子沒有帶出去,活著已經很艱難,也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天在別院養病,閑來無事繼續玩,直到昨天晚上也還是沒能解下來一個。
唉,看來重活一次并不能讓人變聰明。
可是現在,表哥只說了幾句話,他就解下了兩個環,足足兩個環!
少年人很少這麼開心,甚至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他是乖巧聽話的孩子,隨便拿個東西就能坐一整天,殷鳴鏑看著他的小傻子開心,自己又高興又心酸。
高興的是心上人這輩子性子越來越活潑,不和上輩子一樣整天整天的不動彈也不說話,心酸的是心上人說的全是別的男人的好,一個字都沒有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