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小侄子沒有在宮里長大,不然以他那調皮的性子,能不能長那麼大都說不準。
殷鳴鏑坐在旁邊聽他說話,哄心上人哄的非常熟練,以至于說話不過腦子,“就是就是,星饒調皮,還是小乖最乖,以后我們的孩子出生,可能要被這個哥哥帶的更調皮。”
等等,他和小乖都是男的,沒有孩子可以讓他們發愁。
殷大首領忽然反應過來,正想解釋自己剛才只是口誤,就看到他們家小傻子真情實感的在那里愁,“是哦,如果孩子隨你,肯定不用星饒帶就已經很調皮了,算了算了,還是像我好一點。”
誰會不喜歡乖小孩呢。
殷鳴鏑解釋的話在舌尖轉了一圈又咽了下去,出口又變了個說法,“沒事,孩子像誰都好。”
別管有沒有,先把話放這兒,天大地大他們家小乖開心最大。
殷大首領揉揉心上人的頭發,不著痕跡的將話題轉移到其他地方,同時暗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早個十幾二十年回來,如果小乖剛出生的時候就回來,他撒潑打滾也要想辦法讓阿娘想辦法把心上人和丈母娘一起弄出皇宮。
只有沒人疼的孩子才會無時無刻都在注意不讓別人討厭,正常長大的孩子應該是星饒那樣,即便乖巧也不會完全沒有脾氣。
兩個人坐著說悄悄話,聲音卻沒有壓太低,湊巧在旁邊啃雞腿的姜行舟整個人都傻了,是他耳朵出問題了還是腦子出問題了,這是他能聽的東西嗎?
殷鳴鏑似乎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人,單手攔著顧璟言,眼中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姜公子似乎還不知道我們來中原的目的。
”
姜行舟敏銳的意識到接下來的事情更不適合他聽,但是好奇心又不允許他臨陣脫逃,于是謹慎的將雞腿放好,然后才繃緊了身子問道,“殷帥的目的是?”
“和親!”殷大首領字正腔圓的回道,連聽錯的機會都不給留,“看到后面那些車了嗎,都是從草原上帶過來的嫁妝。”
姜行舟滿臉茫然,“所……所以……”
“所以,以后再看到我和璟言親近不要那麼吃驚。”殷鳴鏑揚起唇角,露出閃著寒光的大白牙,“如果嚇到別人,你自己掂量著辦。”
姜行舟:……
話是這麼說,但是,你一個蠻族大首領帶著嫁妝嫁到中原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嗎?
看他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讓中原的皇帝提出和親保平安了呢。
姜公子神情麻木的繼續吃他的雞腿,不知為何,他總感覺自己和這個隊伍格格不入,現在看來的確應該格格不入,畢竟他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正常人,正常人沒有辦法和不正常的人相處。
有問題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
車隊在城外休整好才再次啟程,謝景明讓人將“陪嫁丫鬟”和“嫁妝”帶去鴻臚寺,自己帶著幾個活祖宗去皇宮。
還好接下來要頭疼的不是他,不然他非得未老先衰不可。
姜行舟進了城門后就主動離開了大部隊,他以為他自己已經很離經叛道,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底還是他輸了。
姜公子心累的和眾人告別,轉身看看不甚熟悉的京城,然后長嘆一聲,邁著沉重的步伐往前走,偷跑一時爽,回來可就不爽了,他已經能猜到別院那些家伙的臉色有多臭了。
嗚呼哀哉,他真的好慘。
顧璟言揮揮手和姜行舟告別,回到馬車里立刻端正坐姿,馬上就要見到許久未見的哥哥,他緊張。
殷鳴鏑倒是不緊張,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成親成親成親,見到掌握了生殺大權的大舅哥之后就是他期待已久的成親,這有什麼可慌的,他高興還來不及。
他們在路上耽擱那麼久,大舅哥肯定已經把成親要用的東西準備好了,給弟弟娶媳婦不能磨蹭,他千里迢迢過來和親都沒說什麼,大舅哥磨磨蹭蹭的像話嗎?
迫不及待想“出嫁”的殷大首領一身精力無處發泄,于是開始安慰心上人,“小乖別怕,待會兒見到大哥也別緊張,以前什麼樣待會兒就怎麼樣,反正大哥不會兇你。”
顧璟言并沒有被他安慰道,臉上的表情反而更緊張了,“可是,我以前看到大哥也很緊張怎麼辦?”
他也不想緊張,可是緊張不緊張他自己控制不了,他能在大哥面前說話不磕巴已經很厲害了,再多他真的做不到。
“沒關系,到時候小乖在旁邊聽著,有我在什麼都不怕。”殷鳴鏑讓他安心,他們倆有一個能說會道的就夠了,都能說會道難保以后會吵架,現在這樣剛剛好。
馬車里只有他們兩個,想怎麼膩歪就怎麼膩歪,等馬車慢慢悠悠進入皇城,顧璟言的心情已經從緊張變成信心滿滿,當然,這個信心不是自信,而是相信他們家大傻可以搞定一切。
有事沒事兒喊大傻,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也沒必要改,反正他們倆什麼時候都不會分開,為什麼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