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軒倚在臥室門邊看他,聽見外面有汽車發動引擎,他走到窗邊,挑開一點兒簾子朝外看,目送那輛裝甲車緩緩離去。
“出入還有豪車接送,看來這里的人對你挺不錯。”
邢淵閉了閉眼,半晌站直了身子,開始往客廳走。
他邊走邊脫里面那件襯衣,到了沙發旁便把衣服搭在一邊,自己掏出包劣質煙,抖出一根叼進嘴里。
葉文軒去了趟客房,出來時手里拿了個塑料袋。
“姬瑪下午來告別,給我留了一些傷藥。”
邢淵:“姬瑪是誰。”
將袋子放在桌上,葉文軒邊掏東西邊道:“你們抓的那位醫生,過來給你看過好幾次傷。”
邢淵叼著煙:“哦。”
葉文軒看他坐在沙發上一副大爺樣,便將手里的外傷藥扔在他身上:“拿去自己抹。”
邢淵便就著客廳里電燈泡昏暗的光芒,開始給自己滿身的傷口擦藥。
葉文軒看著他的動作:“你之后有什麼打算?”
邢淵擰著眉,咬著劣質煙道:“晚上試探過,馬倫不想放我走。”
葉文軒:“打下三座據點之后呢?”
“說的就是之后的事。”叼著煙不好說話,他索性將煙摁在桌面上,才道:“他今天邀請我去認識了幾個伊瑟拉的高層,還有他們在城中的機要工作區,對我泄露的秘密太多,最后的結果不是歸順,就是抹殺。”
葉文軒嘖嘖稱奇:“這叫什麼,才逃出飛狼和兄弟盟的虎穴,又入了這個伊瑟拉的狼口?”
邢淵哼了一聲。
葉文軒:“既然左右不放人,你還準備繼續替他打下那一座半的城市?”
邢淵沒回答,而是說:“后天凌晨,第二到第五精銳軍要趕去東邊的盧鄂墨托,這次的敵人不是政府軍,他們要和WS組織作戰。
”
葉文軒來之前查過這里幾個較大的武裝組織,知道這個WS極端組織支持恐怖主義,在國際上可謂聲名狼藉。
所以他只是問:“說這個,難道你也要去?”
邢淵將藥瓶擰緊擱在桌面上,淡淡道:“我們跟著,到時候趁亂走人。”
葉文軒看看他,再看看藥瓶:“你還沒上完藥。”
“背上的涂不到。”邢淵拿起那藥遞給對面的人,面色平靜地說:“湯姆,動作輕一點兒,謝謝。”
葉文軒:“……”
他走過去從邢淵手里抓過藥瓶,呵呵道:“杰瑞,既然讓我幫你,可別又抱怨我手勁兒重。”
然后抓著對方,將外敷藥狠狠涂在他的傷口上。
邢淵果然一聲沒吭,就是出了一身汗,他默不作聲等葉文軒幫他涂完藥,然后轉身一個虎撲,把人摁在沙發上怒戳他的癢癢肉。
葉文軒:“!!!”
“放手哈哈哈哈哈——”葉文軒手忙腳亂要推開他:“快起開!哈……我電你了啊,我真的要電你了……哈,啊哈哈哈哈……”
奈何怎麼也推不開,上方的人渾身肌肉凝實,經過幾天的軍營生活,手上的力氣比之從前還要恐怖許多,葉文軒觸手皆是溫熱的皮肉,推了兩下就有些下不了手。
邢淵一手撐在他臉側,身子罩在他上方,居高臨下露出個微笑:“我是傷員,你忍心電我?”
葉文軒用手肘撐住他的胸膛:“當然忍心……哈……走開哈哈……”
邢淵:“電了我,傷口就好不了了。”
葉文軒唾棄道:“我管你去死……”
邢淵身子伏下來,道:“可不就只有你管我死活。”
葉文軒被他噎得卡了殼,半天接不上話。
他鼻間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藥味兒和酒氣,一抬眼看見的就是那雙藍眼睛,對方也在看他,堅冰般的眸子里似乎有些不一樣的情緒。
“你……”葉文軒喉結滾了滾:“你起開點兒……”
邢淵又把頭壓低了幾分:“不想。”
這真是……太近了。
葉文軒把頭扭到一邊,抿著唇道:“你想干嘛。”
邢淵湊得很近,吐息都噴在他臉上,葉文軒等了一會兒,聽見對方說:“想看看你。”
似乎從那天夜話吐露心跡后,兩人的互動就與以前有了些許不同。
便如現在,冰藍色的眸子看他時純凈透亮,葉文軒竟莫名覺得臉熱,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都是男人,有什麼好看的。”他干巴巴道:“而且……而且我還做過偽裝……滿臉麻子,你看個鬼啊……”
邢淵聽他說完,勾了勾嘴角。
“你什麼樣都挺好看。”
葉文軒:“……”前兩天還說真特麼丑的是誰啊。
他滿臉都是“見鬼了”的表情。
“邢淵。”葉文軒抬起頭和他對視:“你是不是喝多了?”
邢淵:“沒有。”
葉文軒:“騙誰呢,一身的味兒,不喝酒你能這麼耍流氓?”
邢淵笑了笑:“我越喝越清醒。”
言外之意,他現在沒在說胡話。
葉文軒是真的有些無措了。
這具溫暖的軀體就貼在他身上,如此近的距離,他能看見邢淵飽含力量的肌肉線條,以及上面遍布的大小傷疤。
不難看,反而很吸引人。
邢淵早就不戳他癢癢肉了,那只手握著他的腰,用了點兒力,葉文軒隔著層單衣,能感覺到腰上手掌炙熱的力度。
他突然就覺得熱了起來。
“你……先下來。”他雙手不知該放在何處,便抵著邢淵的臉要把他推開:“咱們能坐著好好說話嗎?”
邢淵被他推了一下,拉開些距離:“說什麼?”
葉文軒:“還能說什麼,逃跑計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