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腦海里忍不住想起剛剛飯店門口的男人,以及他落在付云臉上的那個吻。
他不該想,也不該問,但他忍不住。
所以他脫口而出:“你也和別人這樣上床嗎?”
付云表情一下冷了下來,從他身上起來:“你什麼意思?”
嚴野抿了下嘴,腦內混亂,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不想做就滾。”付云轉身走到旁邊沙發坐下,擺出送客的姿態。
嚴野僵坐在沙發上沒走,抬頭看了眼付云。
他應該趁此結束這段荒誕的關系,他和付云本來就不應該發展到這一步。
所以他現在應該起身走人,跟付云從此恢復成陌生人,估計以后在學校也不會碰到,就算碰到裝看不見就好。
但他卻抬不動腳,他說不清心里的感覺。
有點難過。
“等我送你?”付云卻抬起頭說。
嚴野看著他,抿了下嘴:“不用你送。”
付云揚起眉:“那還不走?”
嚴野看著他:“你同時跟幾個人上床?”
本來沒準備說的話,卻還是不受控制地問了出來。
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付云先是張了張嘴,隨后笑起來:“你認識我的時候不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覺得自己可笑。
“趕快滾,別在這里煩我。”付云已經失去對他最后一絲耐心。
嚴野站起身,朝門口走了兩步,出門前還是沒忍住回頭:“飯店門口那人跟你什麼關系?”
“你他媽,”付云抬起頭,臉上一點平時的笑意沒有,陰沉得不像他,“廢話怎麼這麼多?”
“我就問問,”嚴野垂下眼,勾了勾唇,“他知道你還跟除他以外的男人上床嗎?”
“砰——”
付云抓起桌上的煙灰缸就砸了過去,但準頭不夠,東西砸到墻上,在墻面留下一個凹面,然后掉到地上四分五裂。
“你他媽也配教訓我!”
嚴野沒見過付云這副模樣,之前不管是他們打架還是對峙,付云一直保持風輕云淡,就連用垃圾桶砸他腦袋的時候,都先對他笑了一下。
現在付云露出真正生氣的表情,他卻覺得還挺好看的。
他是這麼想的,也這麼說了出來。
付云被惹怒了,用煙灰缸砸過來已經不能體現他的怒火,所以他沖過來舉起拳頭砸在嚴野鼻梁上。
很疼,可能骨折了,生理眼淚都被打了出來。
但嚴野卻莫名覺得開心,他喜歡付云被他惹急的樣子,讓他心中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咚咚鼓動起來。
他可以還手的,拳頭在付云沖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緊握,旁邊鞋柜上放著花瓶,也可以當做武器。
但他還是松了手,只是一句接著一句惹怒付云,說的話越來越下流,也越來越不堪入耳。
付云沒再罵人,陰著臉揍他,下死手。
鞋柜上的花瓶沒輪上嚴野用,被付云拿到手上,狠狠砸到他腦袋上。
花瓶死無全尸,散落在嚴野的腦袋和地板上,在疼痛和一陣眩暈中,嚴野甚至笑了起來。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付云?
“你笑什麼?”付云揪住嚴野的領子,迫使他抬頭看自己,眼神陰鷙。
嚴野嘴里全是血沫子,他偏頭吐了出來,眼睛因為頭上的血留下來糊住了,一只眼睛瞇著,啞著嗓子說:“我剛發現我應該有點喜歡你。
”
“喜歡我?”付云笑了下,“你也配。”
他把嚴野丟到地上,居高臨下看著他:“起來,還手。”
嚴野爬起來,感覺有點暈,應該是頭上又被砸出了口子,舊傷還沒好全又添新傷,以后直接光頭算了。
他抬手抹去臉上的血,沒有影響出腿的速度,側過身小腿快準狠地踢到付云的肩處。
這個動作很標準也很漂亮,一看就是專門練過的。
付云沒來得及欣賞,就被疾風襲來,撞在了沙發把手上,腹部應該淤青了,他忍著疼反應極快地在嚴野腿還沒收回去的瞬間回身抓住他的腳腕,然后反手狠狠往下壓。
廝殺一觸即發,他們如同原始野獸,都失去了理智,要將對方置于死地。
誰也記不清一開始是為什麼打起來,反正現在打得你死我活,屋子里所有能拿得動的東西都變成了殺人武器。
頭上被花瓶砸出的傷口還是影響了嚴野,他渾身是傷的被付云壓在身下,眼睜睜看著對方舉著不知道什麼東西朝他錘下。
房間內一片狼藉,目光所及能被毀的東西都已經沒有全尸,嚴野被付云最后一擊打得失去還手能力,虛弱倒在地上。
付云抬手抹去臉上被濺到的血,手指嫌棄地捻了幾下,不太穩地站起身,微喘了幾口氣。
嚴野倒在地上沒動。
付云臉上的血珠滑下來,滴在他的臉上都沒有反應。付云像看垃圾一樣低頭看著嚴野,抬腳踩在他的臉上。
嚴野無意識地發出呻吟聲,付云沒有挪開腳,只用他從沒聽過的語氣說:“以后別出現在我面前。
”
嚴野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躺了多久,渾身哪里都疼,頭也疼,感覺有火在燒他的身體,燒了一會兒火滅了,又感覺身體漂浮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