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
霍宗青倒是想多享受一會兒這樣又乖又軟的柳池,就故意沒說話,只是沉默地單手抱著他,另一只手去拿了衣服給他穿上。
柳池抱著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讓伸胳膊就伸胳膊,讓抬腿就抬腿,可愛得霍宗青差點沒忍住破功。
好容易忍到給柳池都穿好了,霍宗青才心滿意足地抱著他,在他臉上狠狠親了兩大口,帶聲兒的那種。
搞得柳池很是嫌棄地擦了擦自己的臉。
“你先去收拾一下,然后等會兒吃飯,下午我教你玩摔跤,怎麼樣?”霍宗青笑道。
“真的?”柳池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當然。”
柳池高興得在他臉上也吧唧親了一口,然后就開開心心去洗漱去了。
之前他早就想讓霍宗青教他摔跤了,但霍宗青無論如何都不愿意,翻來覆去就是“不行我完全下不了手”,沒想到今天居然就松口了。
吃飯的時候——柳池吃的早飯,霍宗青吃的午飯——霍宗青對柳池道:“過兩天我還要過去義父那邊,不一定能帶著你一起去,到時候你可不要再荒廢了鍛煉。”
柳池從埋頭干飯的節奏中抬起頭來,咽下口中的食物,問道:“什麼事啊?”
“義父說是要給我行冠禮。”霍宗青笑了笑,“實際上我自己也不太記得自己的生辰是什麼時候,接下來不是就要出征了嗎,義父趁著還沒走,給我及冠。”
柳池愣了愣,才呆呆地道:“你二十歲了啊。”
“準備取什麼字?”他又問道。
霍宗青搖搖頭:“義父沒跟我說,不過大概不會找那些所謂的大儒去起,義父應該是想自己起。
”
眾所周知,武威王也是肚子里墨水不多的,比霍宗青強不少,但是比起京城那些清流差得遠了。
“那我還挺期待的。”柳池笑呵呵地道。
“你到時候準備讓誰給你取字?”霍宗青問道。
柳池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下來。
他沒有長輩也沒有師長,按照族譜來說當然是有父親和很多長輩的,但讓永昌候給他負責冠禮那純粹是給雙方添惡心。
“到時候再看唄。”柳池小聲道。
霍宗青看他情緒不高,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默默地給他剝了個雞蛋放在面前的盤子里。
柳池扒拉過來蘸著辣椒醬吃了,以示自己原諒了他。
看來霍宗青答應教他摔跤這事真的讓他心情很好。
吃完飯兩個人靠在一起無所事事地消食的時候,柳池忍不住問道:
“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教我嗎?怎麼現在突然松口了?”
霍宗青手里玩著他的一縷頭發,低聲道:“主要是我不是快要走了嗎……一走就是一年的,我怕別人欺負你。”
所以趁著這段時間多教點東西?
柳池都被他搞得有點茫然:誰能欺負我啊?
“你不會是說承親王世子吧?”他問道。
饒是霍宗青,也沒敢接這話,畢竟柳池如果想被那個天天走兩步就喘,醒一會兒就累的藥罐子世子欺負,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以前你呆在風月樓里不出來,現在又不是以前了,”霍宗青指尖繞著他那一縷頭發,嘟噥道,“反正你之后見的人可多了,萬一有人欺負你怎麼辦?”
柳池覺得不太可能有人失智到惹自己,畢竟一旦他跟承親王世子成婚,完成身份上的正式轉變,伐趙開始,他就又會回到十二皇子麾下,變回他的左膀右臂。
“那你還不如教我點殺人技?”柳池隨口笑道。
“那不行,如果只會殺人的話,一般的時候就不敢動手了,我要教你的是怎麼打架不吃虧,不是讓你惹大簍子的。”霍宗青捏了捏他臉上的軟肉,又道,“而且殺人有刀,也有手中的權力,殺人技在京都是最沒用的東西。”
柳池眨了眨眼睛,覺得這家伙雖然平時時常顯得沒什麼腦子,但是嘴里偶爾也會蹦出相當有道理的話啊。
腦子里還在編排著霍宗青,但柳池看著他這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甚至覺得有點可愛。
大約每個人都會享受這種被別人關心的感覺,像是柳池這種沒人愛的人尤甚,總之他現在心中莫名涌動著很多的暖意和很多的微小的快樂。
他側了側身,伸手扶住霍宗青的臉側,然后輕輕地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霍宗青愣住了。
他呆呆地低頭看著柳池的眼睛,那雙漂亮的、漆黑的眸子里,此刻宛如盛了兩汪清水似的,滿是干凈又溫柔的情意。
“你……”霍宗青第一次直觀地意識到,或許,或許柳池也是喜歡自己的。
但他不敢說出來。
甚至不敢動,怕破壞了這一刻的氣氛,怕那雙眼睛里的感情消失。
“你什麼?”柳池看著他有些慌亂的眼睛,好奇地問道。
“你……你再親我一下。”霍宗青小聲道。
那雙眼睛里就又蕩漾起了笑意,很多的喜愛和溫柔和笑,溶化在那兩汪清水里,或許不是水,因為水并不像這樣醉人……
霍宗青在近乎恍惚的情緒中,呆呆地看著柳池的眼睛距離他越來越近,眼簾垂下,長而直的睫毛將那些柔情盡數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