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跟柳池可是有著皇帝賜婚的,哪怕謝懷章真的想要背叛,其他黨派不到極端情況下也根本不敢收他。
所以柳池可以毫無顧忌地帶著謝懷章去睿王府,盛云歸的絕大部分計劃也都可以被謝懷章知道。
對于這種涉及到政治的事情上,謝懷章的敏感度是不如柳池的,所以他直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已經無意間踏入了皇位爭奪的核心圈子。
這還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坐馬車嗎?”柳池把馬刀在自己腰上掛好,走過來問道。
要是他自己去就騎馬了,但是謝懷章這身體狀況,估計坐馬車都費勁。
事實上謝懷章確實想坐轎子,馬車對于他來說還是有點顛簸,但他只是點了點頭。
畢竟他總不能和柳池一起坐轎子。
帶著謝懷章這麼個拖累,柳池到達睿王府的時候已經接近晌午了。
他們被管家引進門的時候,盛云歸正站在院子里,側身對著身邊的人皺著眉吩咐著什麼。
謝懷章看見他的第一眼便心中一顫,現在的十二皇子,比起他們上次見面的時候變化了太多,也變得更像皇帝了。
尤其是盛云歸皺著眉的樣子,簡直像得可怕。
柳池臉上卻露出了笑容,他也沒說話,就只是走到了盛云歸的旁邊。
十二皇子的整個人的氣質似乎都變得柔軟活潑起來,臉上的表情似乎都柔和了不少,飛快地和面前的人說完了事情,然后轉過來看著柳池,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你再不來,我就要親自去找你了。
”他說。
“都是這家伙太慢了。”柳池指了指謝懷章,毫無壓力地推卸責任。
謝懷章斜了他一眼,并不跟他計較。
不僅打不過,這里還是這家伙的主場,自己沒必要跟他置氣。
“來進屋坐下說話。”盛云歸笑吟吟地招呼著他們。
說實話這家伙笑起來的模樣,在除了柳池的人眼里應該都是有點恐怖的,就連心境一直很好的謝懷章都覺得瘆得慌。
畢竟誰能想象皇帝這麼對著你笑啊。
進屋之后十二皇子和柳池隨便聊了兩句,便飛快地進入了正題,盛云歸直接從書桌下拿了厚厚一沓的密信放到柳池面前。
“這段時間你不管事,我這邊可真是一團糟,這些你都看看吧。”盛云歸有些無奈地道,“到處都堆了一大堆的問題,我估計你今天光收拾爛攤子都收拾不完。”
柳池看著這些東西,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我雖然很高興能幫到你……但你這……”
柳池甚至有點懷疑這是盛云歸在演自己。
盛云歸嘆了口氣,輕聲道:“我現在權勢擴張的太快,攤子鋪的太大,手底下可用的人又沒有那麼多。”
原本作為支柱的柳池又極大程度上放手不管事了,這段時間他是真的有些焦頭爛額。
柳池愣了愣,隨后擺擺手:“算了,你暫且把這些東西先放在這里,叫個可靠的人過來等著我問詢,我會盡快看完的,你先去忙吧。”
“好。”盛云歸很是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后十分輕松的離去了,整個人似乎都仿佛卸下了什麼重擔似的。
柳池就直接坐在書桌前,拆開了最上面的那封密信看了起來。
謝懷章無事可做,便坐在椅子上發呆——這是他往常已經習慣的事情——而且他相信柳池叫他過來不是單純為了叫他換個地方當擺件的。
柳池很快就看完了第一封,然后把它遞給了謝懷章。
謝懷章有些驚訝。
他想到了柳池大概會告訴一些睿王黨內部的機密事情,但是沒想到他居然會把這種密信直接給自己看。
他很快地接過來,仔細看著。
承親王府從不參與權力斗爭,謝懷章的身體情況也不允許他大量的消耗精力,這還是他第一次參與到這樣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的權力核心來。
在謝懷章還沒有看完那封密信的時候,盛云歸叫來的“可靠的人”便快步走進來了。
柳池抬頭看向來人,卻是吃了一驚。
是鄭憐雪。
“柳公子,謝世子。”鄭憐雪態度依舊是像第一次見柳池那樣,態度顯得有些恭敬,絲毫沒有在意自己身份地位的樣子。
柳池還真是沒想到十二說的會是鄭憐雪。
“看來這段時間你在王府過得不錯,十二應該把不少事情都交到你手里了吧?”柳池隨口問道。
鄭憐雪低了低頭,笑得很溫婉:“全仰賴您放權栽培。”
謝懷章就抬頭看了她一眼。
這鄭憐雪不愧是鄭天祿最看重的女兒,說話倒是好聽,一般的世家貴女可放不下身價來這麼討好柳池。
柳池也笑了一下,倒是沒說什麼。
畢竟他當初就是看中了鄭憐雪管事的能力才讓盛云歸娶的她,這些事情都在意料之中。
這邊柳池和鄭憐雪隨口說了兩句話,謝懷章就把那封信看完了。
這應當是目前來說十二皇子手頭上最要緊的事情,已經致仕回家養老的前戶部尚書張明聽,他正在雁城做轉運使的兒子被人抓住了貪污受賄的證據,林林總總一樁一件下來,涉及的銀子達到了二十萬兩,拉去抄家斬首絲毫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