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救你也不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
尹魚攀住了他的脖頸,像小動物一樣上前,輕輕地在他唇上舔了舔,像是要用這種方式來安慰他一樣。
“喜歡。”
你引誘我。
而我上鉤。
試探數次你對我是否真心。
是否真的愛我。
溫否的唇角忽然抬了一點起來,他猛地俯身將尹魚困在自己的懷里,俯身靠在了他的耳畔,心在瘋狂地跳:
“什麼?”
“喜歡。”
尹魚重復。
溫否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曾經設想過無數個可能,在無數個深夜模擬過坦白的情形,無一例外都是輸、輸、輸!
每一個可能性中,尹魚或是哭或是怕或是逃,他被那些反應嚇怕了,也想過是否可以這樣騙尹魚一輩子,總之他不可能會真的放手。
可是不行的。
如果不能將全部都坦白給尹魚,不能得到愛人全部的靈魂、記憶、接納,溫否覺得自己要瘋掉了。
可是他的愛人。
說喜歡。
溫否有一點點想笑,他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伸出一只手撫上了尹魚的臉頰,輕聲哄:“沒關系小魚,如果現在說不喜歡,老公不會生氣。”
他輕輕捏了一下尹魚臉上的軟肉,語氣森冷含笑:
“如果騙老公說喜歡,然后跑掉,那老公真的會生氣。”
尹魚定定地凝視了他一眼,然后突然偏過頭,沖溫否展示了一下自己戴著的助聽器。
他收回了一只手,摘下自己的助聽器,此生第一次這麼粗魯地對待這個東西。
尹魚將它甩到了一旁。
沒有聲音的世界寂寥而又茫茫,他只能感覺到自己耳膜微微的震動,說出口的話模糊而又咬字不清。
“我跑不掉。”
我世界的聲音是你帶來的。
我世界的愛是你奉獻的。
我世界的尊嚴,是你一片一片拼好了還給我的。
對著溫否失措而又茫然的眸,尹魚湊上去,用一個個留戀的吻安撫。
他用吻說。
別不要我。
一切都好像發生得順理成章。
溫否在短暫的僵硬之后,像瘋了一樣吻尹魚的舌,親他的唇,用雙臂緊緊地抱住他,像是從夢里醒來,要拼命地抓住一片幻影。
——“如果小魚發現我做錯事情了呢?”
——“你不會錯。”
一。
“溫否。”
二。
“你不能不要我。”
三。
“我們之間不是云泥之別。”
四,五,六。
溫否低下頭,像是野獸一樣在尹魚的喉結上落下一個牙印,迫使他不得不仰頭,落下意外的淚珠,茫然而乖巧地張開唇瓣。
七,八,九,十。
交頸而眠的戀人在幾乎神經質的房間中沉湎,被追求的神明低下頭,渴求信徒的垂憐。
尹魚對溫否說。
請占有我的一切。
……
……
一個普通的周六傍晚。
萬星坐在學校門口的咖啡店里,有些心不在焉地攪了一下杯里的液體,眸光盯著玻璃窗外。
她和尹魚的交流沒有減少,只不過最好的朋友兩人之間插了個突兀的溫否,不像從前經常單獨出來見面了。
他們已經快一個月沒出來吃過飯。
直到今天白天,尹魚說要單獨找她。
“叮鈴鈴”的一陣。
咖啡店門打開,萬星轉過頭,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往她方向走來的青年。
青年手里提著兩個包,身段修長,依然是細腰,但臀卻比從前要稍微有肉些,像是被好好養著,身材都沒那麼干瘦了。
他的發絲也不似從前那樣長,略微被打薄了一些,露出他那雙貓兒似的瞳,漂亮的要命;挺翹的鼻尖下一雙唇依然是微微抿著的,可顏色卻有些無法言說的嫣紅。
他整個人跟從前似乎沒什麼區別,卻又好像變化了許多。
萬星還在愣愣發怔,就看到尹魚放下了手里的東西,坐在了她的對面。
“星星,”尹魚將手中的一個包提起來,抿著唇,“送給你。”
“……?”
“啊!”
萬星下意識地接了過來,可神色有些茫然,好半晌她才開口:“小魚……一個月沒看到,我感覺你有點不一樣了。”
她說完才感覺自己說的有些突兀,連忙找補:“你怎麼還給我帶東西?帶的是什麼?”
“星星。”
尹魚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的面前,咬字有些輕軟:“禮物。我跟阿否買給你的。”
女人的手恰好才將包裝盒給拆開,指節落在一件件極其精致漂亮的化妝品上,條件反射似的瑟縮了一下。
萬星的唇瓣上下動了動:“你怎麼突然……”
“不、不是突然,”尹魚身體微微往前,語氣讓萬星有一瞬間的熟悉,“是,很早就應該給你。”
他小聲說:“我跟阿不……溫否,昨天去看過他的爸爸媽媽了。”
那位漂亮而又恣意的貴婦親自跑來給兩人開門。
她第一眼望著的是溫否,神色還是不甚在意,下一秒見到尹魚的瞬間就變了,臉色立刻陰轉晴,西施捧心似的。
太可愛了,溫否的媽媽笑說,我們阿不這麼壞,居然拐了個這麼乖的媳婦回來,媽媽滿意的不得了。
她的舉止優雅漂亮,看不出絲毫拿著凳子教訓溫否的樣子,言笑晏晏的。
畢竟,她對兒子選的人沒有任何意見,唯一擔憂的就是自己那精神狀態堪憂的兒子究竟是否能夠把人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