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遙直接一口茶水噴了出去。
“別不好意思,”馮雯湊近了些,一臉促狹,“雖然你們成親的時間門不長,但加上山里那會兒也有段日子了,說不定就有了呢。”
雖然馮雯覺得沒成親就那什麼有些不太好。
但小地方嘛,最多不過被人閑話幾句,也沒什麼打緊的。
“說啊,”見柳遙輕咳著不出聲,馮雯急得拍了他一下,“到底有沒有,我是你親舅母,這有什麼可害羞的。”
“舅母!”柳遙終于緩過氣來,臉頰漲得通紅,“我們在山里的時候沒……”
“沒有嗎?”馮雯皺了皺眉,又仔細看了柳遙的神色,確認他并沒有說謊后,頓時大失所望。
沉吟片刻,馮雯還覺得不死心,繼續問,“可我聽你那后娘說,你們那幾日整晚都是睡在一起的,年輕小子,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真的什麼都沒有過?”
“真的沒有!”柳遙一臉崩潰,“是山里的被褥不夠,所以只能挨在一起睡,而且他也不是那種人。”
馮雯失望搖頭,瞧著柳遙的目光仿佛恨鐵不成鋼。
“哎,害我白高興一場,我還想著呢,這回在外頭多呆幾個月,把你舅舅的身體養好了,明年就不用出去了,等到孩子出生時我也能留下搭把手。”
馮雯碎碎念了半晌,終于恢復了些精神,一臉期待望著他。
“山上的時候沒有,你們成親之后總該有的吧,打算什麼時候要個孩子,得抓緊時間門,舅母和你說啊,這種事情最好是能趁著年輕……”
馮雯噼里啪啦說個沒完,柳遙腦袋冒煙兒,只恨不能淹死在茶杯里面,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一場誤會總算解釋清楚,但柳遙總覺得哪里不太對,成親那會兒他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后來清醒又受了驚嚇,除了逃命根本想不到別的。
至于孩子什麼的,更是想都不曾想過。
從房間門里出來,柳遙靠在箱籠旁邊,摸著下巴,將殷月離細細打量了一遍。
模樣倒是俊俏,生出的孩子估計也不會太差,就是真身存疑。
如果像夢里那團黑影似的生個小黑影出來,會把舅母他們直接嚇暈過去吧。
殷月離被看得莫名其妙,接過柳遙遞來的熱茶,神情疑惑。
“你覺得我們要個孩子怎麼樣?”柳遙用手托著面頰,抬頭認真問。
語氣自然,好像在問今晚上要不要吃糖醋魚一般平靜。
咳!
殷月離差點被茶水嗆到,臉上頓時浮出一層紅暈。
柳遙雙眼瞪圓,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臉紅的模樣,連忙撲了過去。
“哎,你臉紅了是不是?”
殷月離有些尷尬地偏過頭,卻被柳遙伸手捧住臉頰。
“真的紅了!別亂動,快讓我仔細看看。”柳遙滿臉新奇。
眼前人原本就生得好看,五官輪廓沒有一點瑕疵,精致得幾乎有些不真實。如今添上這層紅暈,反而更多了幾分鮮活之氣。
不過那一抹紅來的快去的也快,仿佛稍縱即逝,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殷月離輕咳了下,再次恢復到往日淡然的神色,“別鬧。”
“哎,沒有鬧,我在認真問你話呢,舅母剛才說的,讓我們趁年輕早點要個孩子,你覺得怎樣?”
殷月離表情無奈,被柳遙挽著胳膊,已經不知該說點什麼了,只能垂頭喝茶。
柳遙笑意盈盈,正想再逗一逗他,忽然瞧見有小廝過來,說外頭有人送了封信給他。
“什麼人?”柳遙問。
“不清楚,”缺了只眼睛的小廝搖搖頭,“丟在院門外就走了,看背影像村里的孩子。”
柳遙微微蹙眉,送來的信紙十分破舊,像是從某個本子上隨便扯下來的,邊緣帶著被水浸濕的痕跡。
上面的內容也很簡單,只有「來宴城」三個小字,依舊是用紅色朱砂寫成,筆畫雜亂無章,整個「城」字的右半邊都是糊的,像是有人在忙亂中匆忙寫下。
柳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田鈺。
只是奇怪,田鈺應該很害怕殷月離才對,在城里偷偷找自己見面也許還有可能,但直接送信到村里……怎麼想都有些不太合常理。
柳遙將那封信反復看了看,猶豫片刻,忽然將信紙遞到殷月離面前。
“你覺得這是什麼?”
殷月離一愣,不解望著他。
相處這段時日,他對柳遙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對方遇到事情向來習慣自己解決,很少會依靠他人。
這還是柳遙第一次試圖尋求他的意見。
“你在問我?”殷月離再次確認。
“對,”柳遙干脆將信紙塞到他手里,理所當然道,“來看看,不知誰送過來的,我覺得是田鈺,不過字跡有些不太像。”
殷月離點點頭,將那封信紙左右看了看,隨即皺眉。
“這三個字,應該是有人用左手寫下的,想來是為了掩飾自己原本的字跡。”
“左手寫的?”柳遙湊近細看。
“是,”殷月離指著其中一字收尾的部分道,“左右手寫字時著力不同,字跡粗細深淺也會有所區別。
”
大概怕言語無法說清,殷月離索性進屋拿出筆墨,牽著柳遙左手在紙上寫下「來宴城」三個字。
柳遙終于恍然,對比
著之前的信紙道,“果然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