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危險應該是不至于有的,別墅每一個房間包括廁所都裝了消音聯絡裝置,而且都在只有少數幾個心腹才知道的隱蔽位置,要真有危險,邊以秋早就發出求救信號了——當然,如果邊老大被美色迷惑,意亂情迷之下被人下了黑手,那……就另當別論。
他正躊躇著要不要沖進去,電話鈴聲就適時地響了起來,何大律師開口就問:“老大呢?”
左誠回答:“還在別墅里。”
“你他媽快進去看看,我剛剛打了他十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擔心他出事!”
左誠二話沒說立刻讀取指紋開了別墅大門,還沒走兩步,就聽到腳下咔嚓一聲。
他低下頭,頓時有點不忍直視,邊以秋那只手機正躺在他腳下,屏幕碎成了蜘蛛網。
然后順著那只手機,他看到了散落一地的衣服,褲子,包括內褲,鞋襪……同時,他還注意到客廳明顯有打斗的痕跡。
左誠一時拿不準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看這一地的衣服,應該真的是來會小情人的。但在他的認知里,邊老大在這方面一向講究的是你情我愿,絕對不會對任何人使用強迫或者暴力手段,且據他對自家老大的了解,也沒見他什麼時候有SM的癖好,所以這打炮是怎麼變成打架的?
“左誠?”何敘見他半天沒有回應,忍不住在電話里叫了一聲,“怎麼樣了?”
“我去臥室看看。”左誠一邊回答,一邊三步并作兩步跑上樓,對著門板砰砰砰就是一陣拍,“老大,你在里面嗎?我要進來了。”
左誠之所以沒有直接踹門進去,一來是顧忌邊以秋的起床氣,二來是擔心那個小情人還沒走,但這也就是象征性地告知一聲,如果邊以秋真出了什麼事,他敲不敲門意義不大。
奈何邊以秋正裹著被子蒙頭大睡,突然夢到黑云翻滾,驚雷陣陣,醒過來看到站在門口的左誠,頓時火冒三丈,粗聲粗氣吼了一句:“誰他媽讓你進來的!”
左誠剛邁進去的一條腿僵在了半空,立刻反應過來把手機丟給了老大:“何律師找你!”然后飛一般地逃出了臥室。
何敘對左誠這種出賣隊友的行為十分不齒,一邊盤算著怎麼悄無聲息地把他整得哭爹喊娘,一邊在邊以秋開罵之前說了一個名字,成功地堵住了邊老大那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熱度的熊熊怒火。
“人在哪兒?”
“西郊碼頭的廢棄倉庫。”
“我馬上過來。”
第三章
邊以秋說馬上過去,事實上掛了電話他在床上又差點睡著,要不是一天沒吃東西肚子實在太餓,他估計能直接放一幫手下的鴿子。
左誠在樓下跟個保姆似的收拾完一地亂七八糟的衣服,聽到座機響,走過去看了一眼趕緊接起來,因為來電顯示是自己的號碼。
邊以秋拿著他的電話站在盥洗池前,吩咐他讓酒店后廚把晚餐送過來,說完摁下掛機鍵,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滿身的曖昧痕跡,一邊在心里把柯明軒詛咒到死,一邊慶幸自己睡覺習慣性把溫度打得比較低,被子裹得緊,不至于在手下面前太丟人。
洗漱完畢在衣柜里找到備用衣物,穿戴整齊下樓,晚餐也正好擺上了桌。
左誠畢恭畢敬地站在餐桌前給他拉開椅子,邊以秋把手機丟回給他,順便問了一句:“看到我手機沒?”
“……”左誠默默地從旁邊拿過他的手機。
邊以秋看了一眼那碎得不能再碎的屏幕,差點兒不認識:“它怎麼變成這樣了?”
左誠一臉誠懇地表示:“我不知道。”
邊以秋心想可能是昨天跟柯明軒打架的時候摔到地上砸的,也沒往心里去,放在一邊拿起筷子開動,并叫了左誠一起吃。
左誠看了眼那只差不多已經死透的手機,毫無心理負擔地坐了下來。
兩個人吃完飯,邊以秋還慢慢悠悠享用了一份甜品,以及一壺頂級香茗。等他們開車到達西郊碼頭,距離何敘打電話來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
也就是說,在這凜冬寒冷的天氣里,何大律師沒得吃沒得喝在一個空空蕩蕩的廢棄倉庫里,足足等了他三,個,多,小,時!
何敘看著四散在倉庫里不動如松的一幫手下,再看了眼角落被打得已經不成人形的男人,十分惆悵地抽了根煙,后知后覺地想到,邊以秋那起床氣果然沒這麼容易打發過去,他這絕對是在趁機故意修理他。
何大律師大嘆自己識人不清交友不慎,掏出手機正要再打個電話給左誠,就聽到倉庫外頭傳來邊老大那輛十分拉風的邁巴赫穩穩停在門口的聲音。
他將手里的煙摁熄,從木頭箱子上跳了下來,拍拍屁股上的灰:“邊老大,你知不知道我的工作是按小時計費?”
邊以秋睨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我每年給你的事務所多少顧問費?”
何大律師馬上變臉:“……老大,你怎麼來得這麼快?吃晚飯了嗎?路上塞車了嗎?你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再辦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