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敘踏進邊宅大門時,秦嬸正在廚房熱火朝天的做紅燒蹄髈,他聞著那股子香味兒咽了咽口水,在心里對邊老大這陣子的生活做了個中肯的評價:“太他媽墮落了。”
跟時叔聊了幾句,問清邊以秋的方位,從桌上撈了塊炸帶魚邊啃邊朝花園走過去。
邊以秋這棟別墅面積大,造價高,泳池邊上就是健身房,側面還有桑拿房和桌球室,簡直就是個小型娛樂場所。
何敘走進健身房,正好看到左誠一記凌厲側踢襲上邊以秋脖頸,邊老大抬肘格擋,手腕翻轉扣住腳踝就要硬撇,左誠迅猛收勢,另一只腳蓄力旋身躍起,身體翻轉讓邊以秋不得不放開鉗制他的腳踝,狼狽后退了幾步才躲開他這飛來的一踢。
“好!”何敘大喝一聲,替左誠鼓掌。
左誠穩穩落地,絲毫不受外界影響,拳風虎虎直掠,邊以秋敏捷躲過,左誠的拳頭擦著他的下巴躥過去,來不及收回的小臂被邊以秋拽進手里,同時右肘斜抬反向暴擊,狠狠摜上對方下頜,速度快得何敘都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出的手,便聽到左誠一聲悶哼,連帶著自己半邊臉都開始隱隱泛疼。
何敘嘖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臉,十分同情地瞥了眼嘴角溢血的左保鏢。
左誠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一瓶礦泉水漱口,邊喝邊含糊不清地說:“老大,牙要掉了。”
“活該。”邊以秋唾了一口,“你剛才那一腳要真踢到我脖子上,頸骨都能斷了。”
“不會,我收著力呢,不然你也接不住。”左保鏢老老實實地說。
邊以秋一巴掌拍上他汗水涔涔的腦袋瓜:“還他媽收著力?你丫是不是覺得我打不過你,是不是!”
左誠嘀咕:“你打不過我不是正常的麼,你比我厲害還要我這個保鏢做什麼?”
“臥槽你還真敢說,看老子今天不把你揍得滿地找牙!”
“那不行,我還得留著牙吃秦嬸做到的菜呢……嗷,哎喲……”
實誠的左保鏢莫名其妙又挨了一頓揍,這回沒敢再還手,看得何敘直搖頭。
如果哪天左誠突然嗝屁了,那一定是死在自己這張笨嘴上。
邊以秋心滿意足把左誠壓在地上慘無人道蹂躪了半天,最后拍了拍他的臉:“滾去拿個冰袋敷一下。”
左誠臉上摁著冰袋再次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時候,邊以秋已經沖完澡換上衣服跟何敘一本正經地坐在了書房的椅子上。
邊以秋瞥他一眼,把目光又挪回何敘身上。
“你的意思是,用賭博牽制周明想要搞垮弘源,以及讓周明在船上藏毒的事,都是錢贏搞的鬼?”
何敘點點頭:“八成是。你想想,錢老三跟九爺斗了那麼多年,雙方雖然看起來水火不容,但這種暗地里下死絆子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搶生意火并占地盤都好,哪次不是明刀明槍的來?沒道理九爺前腳一走,他后腳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法子對付你一個晚輩,傳出去他那張老臉往哪兒擱?”
邊以秋眉頭微蹙沒出聲,但何敘這話他基本上是同意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黑道也有黑道的處事法則,錢老三當初跟九爺一起打天下,把江湖道義看得比命還重,就算后來倆人分道揚鑣斗得你死我活,也從來沒有使過這樣的陰損招術。
可錢贏是他的獨生子,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兒,老爺子就真的毫不知情?這話說出去,誰信?
何敘看出他的想法,接著說道:“錢老三幾年前出的那場車禍你知道的吧?”
“我那會兒在監獄,不怎麼清楚。聽說是斷了一條腿?”
“不只斷了一條腿,還把脾臟給摘了。不過這事兒被他花錢封了口,沒幾個人知道。”
左誠不甘寂寞地問:“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有我的門道。”何敘說完發現邊以秋正不錯眼地盯著他,不得不老實交代,“我前陣子搞上一個妞兒……”
“是錢老三的情婦吧?”邊以秋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呃……”擦,這也知道?
邊以秋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他的鼻子點了半天:“什麼女人你都敢碰,哪天要是被人綁了沉海,可別怪我不救你。”
何大律師不樂意了:“你也不想想我這都是為了誰。”
邊以秋和左誠同時瞟向他的褲襠,意思很明確:你特麼不就是管不住自己老二嗎?還能是為了誰?
何敘:“……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邊以秋一本正經談正事:“這女人你搞過幾回?”
何敘無言以對:“就一回。”
“一回能套到這麼多東西,能耐啊。”
“這還需要我套麼?錢老三本來就年紀大了力不從心,那女人自從跟了他就沒滿足過,被我搞爽了自己不就開始抱怨了麼,說老頭子不僅年紀大,還沒了脾,身體越來越差,那活兒越來越不好使,早知道還不如跟他兒子呢,至少錢贏那小子長得人模狗樣身強體健,老爺子要是升了天,隆興還不都是他說了算?”
邊以秋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上冒起來的胡茬:“她這話是說,錢贏急著從國外回來,是要掌隆興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