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安當初力壓了包括華瑞在內的十幾家競標企業才把這塊地拿到手,打算建造東部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而公司內部所有人都習慣性的稱呼這個項目為7-15。
不用讓人去查,邊以秋也能確定這一連串的事件到底是誰在幕后操控,真是沒想到,撕掉了那層斯文優雅的皮,阮總變得如此睚眥必報面目可憎。
先是玖安股價,再是弘源貨船,現在輪到7-15項目,這是新賬老賬要跟他一起算了。
誰說阮成杰對7-15地塊的失利沒有懷恨在心?只是他偽裝得太好,沒有表現出來而已,這次的事故絕對不是意外,而那些媒體之所以跑得那麼快,說后面沒有人推波助瀾,傻子都不會信。
邊以秋到達現場,何敘已經早他一步在跟家屬溝通了。雖然何律師平常說話做事腦子不怎麼在線,但真正進入工作狀態,那張金牌律師的嘴一定值得邊以秋每年給他的天價顧問費。
為了不讓他成為記者糾纏的對象,項目部負責人直接從另外一邊的入口將他請進了臨時辦公室。施工隊,設計院和材料商都已經到位,三方各執己見,吵得不可開交。
施工隊說我就是按照設計圖紙施工的,不是我的責任;設計院說我們的圖紙每一個數據都沒有任何測算失誤,這個鍋我們不背;材料商說我們的建材都是經過質監局認證的,絕對沒有質量問題,事故原因肯定不是在材料上。
都沒問題,但好好的承重墻就是塌了,不僅塌了,還砸死了人。
往小了說這是一個意外,往大了說也可以是一個刑事案件,沒有人愿意背鍋,也沒有人愿意站出來承擔責任。死傷者家屬的賠償是小事,壞了自己在業內的聲譽可是大事,當然誰也不會松口。
邊以秋走進辦公室,冷厲的視線在所有人身上掃了一圈,什麼也沒說,拉開椅子坐了下去。意思是你們繼續吵,我聽著。
能跟玖安合作的,自然知道邊以秋是什麼背景,就算不知道的,他往那兒一坐,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懾人氣勢也足夠讓他們知道了。
原本吵吵嚷嚷的辦公室頓時安靜下來。
邊以秋見沒人說話,點點頭終于開了金口:“你們不吵了?那我說兩句。”
他說兩句,就真的只是兩句,多一句話都沒有。
第一句是:“互相推諉解決不了問題,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實在找不出事故原因,我只能讓你們三方一起承擔責任。”
第二句是:“你們繼續討論。”
邊以秋的表情告訴他們,他絕對會說到做到。
洗白了的黑社會,仍然是黑社會。
沒有威脅,也沒有恐嚇,但這兩句話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三方人員立刻不吵了,開始認認真真商討方案,把設計圖拿出來一遍一遍琢磨,把施工計劃翻出來一點一點核實,把材料送去質檢科來來回回檢驗,甚至一起到事故現場對那堵倒塌的承重墻做了詳細精確的測量勘查。不管是意外,還是人為,都不可能不留下蛛絲馬跡。
公關部打發走了記者,并找各方面關系將可能發布出去的消息都壓了下來,何敘那邊也安撫住了情緒激動的家屬,談好了賠償事宜,事態暫時穩定在可控范圍之內,讓邊以秋得以稍作喘息。
左誠送他回去休息,路上接到葉蓁的電話,說查到金盛證券有一個姓瞿的董事,同時也是另一家金融公司的股東,而那家金融公司的最大債權人就是華瑞旗下的募陽資本。
“我知道了。”邊以秋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對葉蓁查到的消息沒什麼太大反應,“想辦法穩定股價,派人跟姓瞿的接洽,有必要的話,查一下他的家庭住址和成員。”
“好的。”葉蓁對后面那句話像是已經駕輕就熟。
何敘問:“你這是要從他的家人下手?”
“如果不是姓阮的逼人太甚,我也不會想要重操舊業。”邊以秋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不過我倒覺得不會有什麼收獲,阮成杰既然拐了這麼大個彎兒讓金盛對付玖安,這姓瞿的可能沒這麼容易讓人找到弱點。”
果然,十分鐘后,葉蓁的電話證實了他的猜測。這個姓瞿的董事父母早已經去世,老婆兩年前跟他離婚帶著孩子去了國外,目前單人獨居,孑然一身。這條路走不通。
何敘感嘆失戀的男人狠起來比女人可怕多了,邊以秋冷笑一聲沒有答話,只有他自己知道,作為一個控制欲極強的變態,阮成杰在他手上吃了這麼大一個虧,面子里子都丟了,這是卯足了勁兒要在別的地方找回場子來。
他其實早就知道阮成杰一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但卻沒想到他的報復來得這麼氣勢洶洶迫不及待,簡直就是逼著他把手里的底牌掀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我要說明一下,我這個人不愛寫金手指什麼的,柯總也不是萬能的,他要去善后,也不是說兩句話就能讓阮成杰乖乖收手的,畢竟阮成杰差點死在邊邊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