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以秋拿起餐牌站在他身邊,等服務員端著個大盆把桌子上的杯盤碗碟都收走,擦得干干凈凈才坐下,問他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柯明軒說我特別想吃的恐怕這兒沒有,邊以秋說你別小看這個店,龍蝦花膠海參鮑魚應有盡有,連阿拉斯加大螃蟹都有。然后柯明軒說:“那就來個阿拉斯加大螃蟹吧。”
他本來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有,讓他直嘆這小店臥虎藏龍,真人不露相。
邊以秋點了份蟹粥,又點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燒烤,才把服務員放走。
砂鍋粥是典型的粵式風味,每張桌子上都有一個木制茶盤,上好的茶具和茶葉擺在盤上,客人自取自泡。
邊以秋喜歡喝砂鍋粥,但對南方的茶文化并不熱衷,覺得太麻煩,倒是柯明軒取了茶具用開水清洗干凈泡好茶,斟了一杯放到他面前。
“為什麼帶我來這里?”
“嗯?”邊以秋抬頭看他,目光難得有點閃躲,“吃飯麼,還要講個為什麼。”
柯明軒慢條斯理喝著茶:“不許騙我,否則小心你的腿。”
邊以秋實在理解不了這人的癖好:“不是,你怎麼總跟我的腿過不去呢?”
柯明軒往下瞥了一眼:“你的腿好看。”
“好看你還一天到晚想打斷?”邊老大搞不懂這邏輯了。
柯大少爺聞言慢悠悠地把杯子放下,對他露出個極其變態的笑容:“打斷了扛回家,收藏。”
邊以秋看著他這笑,莫名的覺得自己兩條腿突然一疼:“……你還是把我扛回家吧,整個兒的比較好用。”
柯明軒想了想,點點頭:“也對。尤其操你的時候,你這兩條腿往我腰上……”
“好了,我告訴你。
”邊以秋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夠不要臉的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這位柯大少爺的節操估計早就已經掉到埃塞俄比亞去放羊了。“陸霄很喜歡吃砂鍋粥,我以前帶他來過這里。”
“喲,這是余情未了啊。”柯明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邊以秋沒搭理他,繼續說道:“那天我在這里遇到他,他看到我跟看到洪水猛獸似的,拉著楚奕就跑——就是咱們剛剛進來的那個門,我追出去的時候,只看到那輛白色SUV。”
“然后你記下車牌號,讓人去查車主姓名,順便綁架。”柯明軒接下他的話。
“等等,這個事我要解釋一下。我只是讓人去查車主,沒讓人去綁架。”
柯明軒攤了攤手:“起因經過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綁錯人了。”
邊以秋表示很無辜:“誰知道那輛車登記的是你的名字?”
是啊,誰知道那輛車是登記的他的名字?誰知道那幫手下會自作主張綁架?誰知道會綁錯人?誰知道會牽扯出后面一連串不受控制的事件?誰知道他們會莫名其妙搞在一起?誰知道……他們會喜歡上彼此?
仿佛老天爺安排他在多年前遇到陸霄,就只是為了在未來的某一天讓陸霄帶領他找到柯明軒。這樣看起來,自己這麼多年心心念念著陸小帥哥,也不是完全沒有價值。
柯明軒放下手中的茶杯:“所以,這里是我們交集的起點。你帶我來,是想紀念一下還是怎麼地?”
邊以秋揚起眉毛:“你有什麼意見?”
“沒有。”柯明軒異常認真地看著他,“我只是想說,還好那輛車登記的是我的名字。
”
他聲音突然變得很輕,是那種讓人聽了能酥到心尖兒上的溫柔語調。不那麼明亮的燈光從頭頂落下來,在他眼睫之上打落一片陰影,襯得他本就春水泛濫的眸子幾乎有些妖異起來。邊以秋覺得自己的魂兒都要被面前這個妖孽給勾走了。
端著手里的杯子哐當一聲掉在桌面上,茶水濺了滿身。他手忙腳亂扯紙巾擦拭,卻沒想到這粥店的紙巾質量太差,遇水就爛,越擦越臟,白色的紙屑在深色的衣服上怎麼看怎麼突兀。
一聲壓抑不住的低笑傳入耳膜,邊以秋額頭上蹦起兩根郁悶的小青筋。然后那笑聲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越來越囂張,很快就變成了十分愉悅地哈哈大笑。于是,額頭上的小青筋變成了大青筋,邊老大幾乎惱羞成怒地瞪著對面笑得根本停不下來的柯明軒:“你夠了。”
柯大少爺很明顯沒有笑夠,滿臉藏不住的嘚瑟:“寶貝兒,你是不是愛死我了?”
邊以秋被他這個稱呼雷得渾身一抖:“你從哪里得出的這個結論?”
柯明軒目光灼灼:“我覺得你光看著我都快把持不住了。”
“嗯,你說得沒錯。”邊以秋磨了磨牙,他是真的把持不住想揍人了。不過還沒等他把想法付諸行動,服務員就敲開了包房的門。
兩個人這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中午那頓奇葩的青菜牛肉粥不算,看到烤得黃澄澄香噴噴的雞腿生蠔羊肉串,話都顧不上再說,直接擼袖子開動。
正吃得歡,柯大少爺放在桌面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瞟了眼來電,略有點意外地把吃到一半的羊肉串放下,用濕巾擦了擦手才拿起手機摁下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