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昂愣了愣,表情又冷了下來,他放下了撐著墻的手,拍拍何懼的臉,極度冷漠地告訴他:“去睡吧,明天六點起。”
“為什麼是六點?”何懼很疑惑。
“因、為、我、中、降、頭。”
當然,他并沒有真的讓何懼六點起床。
何懼七點半敲響了他的門時,趙之昂還在睡覺。
“趙之昂,快起來。”何懼掀開趙之昂的被子,發現趙之昂裸睡,趁他還沒清醒,趕緊給他蓋回去,裝作剛進門的樣子推他的肩膀。
趙之昂皺著眉撐起身來:“何懼?”
何懼告訴他:“我昨天睡著了,我媽給我打電話我沒聽見,剛才我和她聊了聊,發現有點不對勁。”
“怎麼說?”趙之昂清醒了一些,坐起來,看著何懼。
何懼坐到了他的床邊,把衣服遞給他:“我的玉環,不是我媽求來的,是有人給她的。”
何懼的母親叫呂婉芝,是一所大學的圖書管理員。
在何懼那一次溺水后,呂婉芝整宿整宿做噩夢,她有些迷信,心里很是擔憂,總怕有一天夢會成真。但何懼的父親是個軍人,對鬼神之說全然不信,更是反感求神拜佛那一套。
終于有一天,趁著何懼的父親出差,呂婉芝請了假,坐車去附近的一座有名的禪寺,想為何懼求一個護身符。
她捐了不少香火錢,得見方丈一面,方丈將一塊黑色的小玉片給了她,讓她交給她的兒子,務必隨身攜帶。
小玉片毫不起眼,何懼的母親便將它放進包里,出了廟門。
寺廟在一座山上,有一段山路要走,正踏著磚石向下,一個人叫住了呂婉芝,問她:“太太,您是否姓呂?”
呂婉芝回頭看,是一名道骨仙風的長者,著道家長衣,白發白須,右眉下有一點黑痣,神情嚴肅。
她那位長者繼續道:“太太,您的兒子單名一個懼字,上月初七溺水,險些喪命,幸好緊要關頭有貴人相助,化險為夷。”
“是……”呂婉芝向前一步,疑惑更盛,“您是……”
“太太,您是否近日噩夢頻發?”長者又加上一句。
這每一句話都說進了呂婉芝的心里去,呂婉芝徹底呆住了。
做噩夢的事兒,她連自己的丈夫也沒有告訴,這位長者是如何得知的呢?
“我有化解之法,”長者拈須一笑,拿出一個荷包,“我是衡山清平道觀的一名道士,受觀主之托特來化解令郎的劫難,這是一枚可為令郎擋災的玉環,觀主命我贈給您。”
呂婉芝自是感激萬分,支支吾吾得想要拿錢給他,道長卻堅持分文不取,只是再三叮囑呂婉芝要讓何懼貼身帶著玉環之后,便離去了。
回到家里,呂婉芝打開了荷包,里邊便是何懼如今戴在脖子上的這個穿著黑線的玉環。何懼戴了十多年,黑線始終如全新一般。
后來何懼進了娛樂圈,許多場合不便戴玉,也會拆下來放在口袋里,從不曾離身。
現在想來,寺廟外的這位道士,著實有些可疑。他送何懼玉的目的,究竟是為他檔災,還是另有所圖?
趙之昂聽完,也陷入了沉思,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但他沒能抓住。
“我說完了,你先洗漱,”何懼有點擔憂地說,“也不知道我們這一次又能在自己的身體里堅持多久。”
“別說的這麼悲慘,羅素說過,英雄常食苦難與試練的面包。”趙之昂站了起來,拍拍何懼的肩膀。
“哦,”何懼想了想,對趙之昂說,“何懼說過,他早飯想吃牛角包。
”
趙之昂洗漱了出來,他的司機已經在車庫里等著了。
何懼本想讓他先走,自己過一會兒再下樓,趙之昂說他此地無銀三百兩,拉著他就走。
進了車里,何懼摘下口罩,很緊張地左顧右盼:“沒人拍吧?”
“這麼緊張做什麼?”趙之昂讓司機去找個咖啡店買早餐,見何懼風聲鶴唳的樣子,心覺好笑。
“Andy說,要是被拍到你跟我從樓上下來,就讓我連拍三部梁卓的戲,”看趙之昂不懂,何懼又解釋,手上比劃著,“梁導專拍動作片,很激烈那種。”
趙之昂點了點頭,看起了新聞,今日頭條就是《Camping大逃亡神秘嘉賓大揭秘》。何懼湊過來,搶著把新聞點開來看,一張偷拍的動圖放在最上面。
里面的兩個主角,何懼的表情森冷,而趙之昂表情輕松得莊小曼聊天,手正巧抬起來,劃過一道線,舉止優雅得體。
“你看,”何懼用手指戳了戳照片上的那個趙之昂,“我把你的身體演繹的多完美。”
趙之昂瞥了他一眼,何懼說:“你拉下去,這張照片下面肯定寫著何懼耍大牌。”
趙之昂把照片往上推,果然被何懼言中,照片下的說明就是“神秘嘉賓與小曼相談甚歡,人氣小鮮肉何懼黑臉為哪般?”
下面就是長篇大論分析趙之昂的身份,和何懼翻臉的真實原因,羅列了一二三點猜測,男女戀男男戀四角戀什麼都有。
趙之昂看不下去,點了退出。
何懼看得正如迷,被趙之昂關了頁面,嘟噥了一聲,打開自己的手機看了起來。
“這個三角戀的推測有理有據,令人信服,”何懼讀著,和趙之昂分享,“根據在場的工作人員透露,趙總對莊小曼一見鐘情,奈何莊小曼癡戀韓樂池,而韓樂池一直以來對何懼苦苦追求,何懼的眼神卻總跟著趙之昂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