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氣氛,陳秋肅略施溫情,自己便泥足深陷了嗎?
楊邵微微抬起下巴,在下巴和喉結之間,有幾個淡淡的細長的紅痕。
不疼,這又是怎麼弄的?
此時,楊陶在浴室外喊道:“爸爸,你說不能開這麼多燈的,太浪費了。”
陳秋肅走得有些急,看楊邵今天的反應,明顯是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
黑暗中的擁吻讓陳秋肅徹底亂了方寸,楊邵靠近他的瞬間,他承認他心動了,楊邵要的只是彩虹,就算是上天入地,在那一刻,他也想大言不慚地答應。
如果只是在店鋪接吻,沒有后面的事情,他今天看到楊邵也不會那麼心虛。
昨晚到家時有些晚了,楊陶知道他們回來,還特意出門來迎接,拿到禮物后才安心去睡覺。
家里靜悄悄的,陳秋肅將楊邵放到床上,剛想起身,楊邵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陳秋肅?”楊邵分明醉醺醺的,還能清楚地喊出自己的名字。
他托著楊邵的下巴時,楊邵也順從地抬起了頭,好像是默許自己要做的一切。
陳秋肅就是走火入魔了,就是乘人之危了,他像是著了魔一樣,他想親吻楊邵,觸碰楊邵,擁抱楊邵。
第34章
楊邵從浴室出來沒心情再吃面條了,甚至直接無視掉了在他面前晃悠的楊陶,坐到床邊,重重嘆了口氣。
“爸爸,你在想什麼啊?你的面條再不吃就坨了。”楊陶歪著腦袋去看他爸爸的臉。
楊邵心里亂成了一鍋粥,他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起身把楊陶推出了房間,“出去玩,爸爸有事。”
房門被毫不留情地關上,楊陶生氣地跺了跺腳,出去玩就出去玩,他找爺爺玩去。
和煦的日光透過玻璃窗灑到木地板上,木地板的反光看著暖洋洋的,這樣好的天氣在深冬實屬難得,可惜楊邵靠在門板上,沒什麼心情去享受陽光。
他強迫自己捋清到陳家來的目的,是陳秋肅以補償為前提,向他提出了結婚的請求,自己的最終目的,就是獲得陳秋肅的撫養費。
他和陳秋肅之間有的只有錢,他甚至都不會將楊陶的身份,向陳秋肅坦白的。
即便是想得再怎麼清楚,也不足以讓楊邵松一口氣,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好像變了。
接下來幾天,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陳秋肅也沒有刻意回避楊邵,兩人照樣住在同一間臥室,陳秋肅晚上也會在臥室辦公,偶爾也會跟楊邵自然地說話,只是那種微妙的氣場,只有他倆人能感覺到,可他倆誰都沒有點破。
不幸中的萬幸,年末陳秋肅公司比較忙,他這幾天早出晚歸的,至少一整個白天,楊邵不用跟他碰面。
等陳秋肅上班去后,楊邵也沒有賴床,老在人家家里當少爺,他也不好意思,洗漱過后,就下樓去了。
阿姨在廚房里忙活,不見陳媽媽和老太太,楊陶跟著他爺爺在院子里種花。
陳釋良原本只要楊陶在旁邊陪著,楊陶閑不住,又是幫忙挖土,又是幫忙搬花盆的。
只有爺孫倆在院子里,陳釋良在楊陶面前完全放下平時那副嚴肅的模樣,“這盆就是給我們楊陶種的,給這盆兒上刻上楊陶的名字。”
楊陶是不管收到什麼禮物,都能欣然收下的性格,“謝謝爺爺,給爸爸和陳叔叔也種一盆吧。
”
聽到楊陶還在叫陳叔叔,陳釋良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推了推老花眼鏡,想和楊陶好好說說,只聽楊陶欣喜地喊了聲“爸爸”。
陳釋良一側頭,楊邵一臉尷尬地站在樓梯上。
“早上好……”
陳釋良臉上少了面對楊陶時的慈祥,但也還算溫和,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楊邵。
陳家父子都有人讓人沉默的本事,楊邵想著自己要是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有點沒禮貌了,只能硬著頭皮走到院子里,看著爺孫倆種花。
地上的花移栽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泥土要收拾,陳釋良也上了年紀,蹲久了腰腿都受不了,楊陶特別有眼力勁兒,把椅子挪到爺爺跟前。
“爺爺你坐吧,我來弄,下回再給爸爸和陳叔叔種。”
楊陶把地上收拾得七七八八,自己弄得自己一身泥,陳釋良笑了笑,叫阿姨帶楊陶上樓去換衣服。
這一支開楊陶,楊邵隱約覺得陳釋良有話跟他說,果然,陳釋良去水池邊洗了個手,回來便把他招呼到了院子里喝茶。
從茶碗里潷出來的茶水透著碧綠,還帶著淡淡的清香,陳釋良親手將茶杯挪到楊邵面前。
“謝謝叔叔。”
陳釋良沒有抬頭,想必楊陶改不了口的根本原因就在楊邵這兒。
“還習慣嗎?”
原本是有些不習慣的,但是好在陳秋肅父母比較好相處,有人帶孩子,楊邵吃好喝好睡好,有什麼不習慣的,他點了點頭。
陳釋良沒嫌楊邵不說話,自顧自地說道:“先前都是你一個人帶楊陶,受了不少苦,你把楊陶教育得很好啊,不嬌氣,跟我們這些老人說話,他也不嫌煩。
”
別說是老人了,哪怕是棵樹,楊陶都能說得起勁,嫌煩的不該是他,該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