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剛剛眼皮都黏一塊兒了,還聽什麼故事!”這倒霉孩子,跟陳秋肅告狀呢。
原本酒精弄得陳秋肅不太舒服,但聽到楊邵和楊陶的聲音舒坦了不少,哪怕只是聽他倆打打嘴仗。
在爸爸這兒挨罵,在陳叔叔這兒蹬鼻子上臉,楊陶抱著手機跟陳秋肅提要求,“陳叔叔,你給我講吧。”
楊邵心說陳秋肅喝了酒就早點睡吧,陳秋肅直接答應了楊陶的要求,“好。”
講吧講吧,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誰也勸不住,尊重祝福!
正好有人哄楊陶睡覺,楊邵把楊陶往被子里一塞,將手機放到他頭頂,自己進浴室吹頭發去了。
等楊邵吹干頭發出來,楊陶已經睡著了,陳秋肅還在盡職盡責地講故事。
陳秋肅嗓音本就低沉,喝過酒后更沙啞一點,他說話不疾不徐的,催眠效果極佳,難怪楊陶睡得那麼。
楊邵拿過電話,“都睡著了,還講呢?”
電話里傳來陳秋肅的嘆息聲,要不是楊邵叫停,他自己都忘了講到哪兒來了,總歸是對著手機上的字挨著挨著地念。
光是聽陳秋肅的聲音都覺得疲憊,楊邵想叫陳秋肅早點休息,陳秋肅卻突然喊了他一聲,“楊邵。”
這聲像是勾了楊邵的魂兒,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陳秋肅光哄孩子來著,兩人還沒正經說上話,至于誰舍不得掛,他倆心里比誰都清楚。
楊邵怕吵醒楊陶,拿了枕頭和被子躺到沙發上去了,壓低了聲音跟陳秋肅說話,“我都叫你別太慣著楊陶,哄孩子累吧。”
“哄孩子累什麼?楊陶多好哄啊,他還沒跟我要彩虹呢。
”也就是喝了酒,陳秋肅說話比平時放縱一些。
楊邵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找條地縫鉆進去,陳秋肅跟這兒等著他呢?
“你要沒事你就睡覺!”
陳秋肅失笑,“你要是楊陶像一樣想什麼說什麼就好了。”
“你想要我說什麼?”真當誰跟你倆一樣,那心里太藏不住事兒了吧。
“我很想楊陶,也很想你。”之前也不是沒出過差,頭一次才半天的時間就牽腸掛肚的,“你呢?”
“我?我沒你倆臉皮厚。”楊邵故作不耐煩,心里軟軟的。
如果說之前陳秋肅是為了補償自己,兩人結婚,他不用在意楊陶的來歷,那現在呢?陳秋肅從沒有問過自己之前的伴侶,楊邵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陳秋肅,你不在意我之前的伴侶嗎?”
電話那頭停頓了片刻,陳秋肅明顯沒想過楊邵會這麼問,“你先前說過,他去世了。”自己不提,是不想提及楊邵的傷心事。
楊邵語塞,他都忘了這一茬,他隨口胡謅的,陳秋肅居然信以為真。
這讓楊邵從哪兒開始解釋呢?
“你是想問我介不介意楊陶不是親生的這件事嗎?”陳秋肅笑了笑道,“你忘了,我跟楊陶本來就認識,如果他不是你的小孩,我和他就是朋友,他是你的小孩,他也就是我的小孩,是我做得不夠好,才讓你有這樣的顧慮?”
不!是陳秋肅做得太好,甚至讓楊邵替他們覺得不公平,楊陶不需要陳秋肅的“愛屋及烏”,陳秋肅對楊陶一切的好,都是楊陶應得的。
第40章
楊邵看了眼床的方向,楊陶睡得很沉,“陳秋肅,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
”
酒精麻痹著陳秋肅的神經,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疲憊,他意識有些模糊,熟悉的聲音讓尤為放松,他聽到了楊邵在說話,但是腦子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他靠著本能回應楊邵。
“嗯?現在想說了嗎?”
陳秋肅在想,楊邵先前不肯說,說明不信任自己,現在楊邵愿意坦白,也算是自己在他心目中有所進步,達到了楊邵信任的標準。
到底是什麼事呢?
“關于楊陶的。”楊邵頓了頓,他和陳秋肅之間,會因為楊陶的存在,變得更加微妙,楊邵沒法講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他斷斷續續道:“我先前跟你說的是氣話,沒有所謂的前任,楊陶也不是我跟別人……”
電話里過分安靜,陳秋肅是太驚訝忘了說話?
楊邵停了下來,仔細去聽電話里的動靜,聽到的卻是陳秋肅輕微的呼吸聲,他試探性喊了陳秋肅一聲,“陳秋肅?”
回應楊邵的是布料摩擦的聲音,睡著了?
楊邵吁出一口氣,自己可是鼓起十萬分的勇氣向陳秋肅坦白楊陶的事情,他倒好,他居然睡著了。
楊邵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到了柜子上,他心里亂糟糟的,有點慶幸,陳秋肅什麼有聽到,又很懊惱下次該怎麼開口。
沒心沒肺的父子倆都睡得挺快的,自己下次再愿意說,指不定是什麼時候了,這次沒聽到,可不怪他啊。
過年嘛,尋常人家都免不了走親訪友的,像陳秋肅家親友關系復雜,更需要走動,禮尚往來成了家常便飯。
禮品都是店鋪的老板親自送到家里來讓陳媽媽挑選,上到金銀首飾,家具家電,下到吃穿用度,東西應有盡有。
楊陶就在禮品堆里打轉,東摸摸西看看,瞧見什麼都好奇,他奶奶也不制止他,只要多看兩眼的東西,都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