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邵拖著疲憊的身軀進了浴室,脫光了衣服站在淋浴下,面前的鏡子鍍上了一層水汽,他還是能從鏡子看到自己模糊的輪廓,除了自己這張臉,身上沒一塊兒好的皮肉,他又碰了碰后面,又紅又腫的,火辣辣地疼。
狗東西。
從浴室出來,楊邵還能聞到雪松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他和陳秋肅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還是床上殘留了陳秋肅的信息素,總之洗完澡也不能完全消散。
還別說,陳秋肅煩人,他的信息素聞著還挺有安全感的,難怪楊陶老是夸陳秋肅的信息素好聞。
這一覺楊邵睡得特別踏實,醒來時從窗簾的鏤空里看到了灰蒙蒙的天,他不太確定時間,一看手機,已經是下午了。
陳秋肅給他發了消息,沒得到回復,陳秋肅也沒有打電話來查崗,他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給陳秋肅回復了消息。
“剛醒。”
大概是陳秋肅太忙,沒有第一時間回復,楊邵也懶得等,他早就餓了,起床下樓去覓食。
剛走到樓梯口,便聽到楊陶洪亮的聲音,“爺爺,這個是給爸爸和陳叔叔種的。”
老爺子聲音比楊陶小了不少,隱隱約約聽到他說什麼現在這個季節,不一定能活之類的,像是又帶著楊陶在種樹。
楊邵正想往下走,又聽到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還叫陳叔叔呢?怎麼回到陳家這麼久還改不了口啊?”
何禹東,上回沒要到錢,這又有好些日子沒出現在陳家。
楊邵想起早上助理說的話,何禹東賭債不少,看這樣子是火燒眉毛,才又厚著臉皮找上門的。
“啊!”楊陶慘叫一聲。
緊接著傳來陳釋良的呵斥聲,“你別掐他臉!”
“舅舅,逗小孩玩嘛。”何禹東不以為然,“楊陶,你到底是不是我們老陳家的種啊?你怎麼不叫陳秋肅爸爸?”
楊邵當即想要下樓,當初跟陳秋肅結婚,自己也沒跟楊陶說實話,說是為了幫陳秋肅,他怕楊陶急眼了會亂說。
“楊陶。”
一聽到爸爸在喊自己,楊陶從爺爺身后跑了出來,直奔楊邵,委屈巴巴地看著他爸爸,小嘴撅得老高,真討厭,他最討厭這個大伯了。
“爸媽,奶奶。”楊邵剛睡醒,腦子特別清醒,“表哥來了。”
雖然楊陶一直叫陳秋肅叔叔這件事情,讓陳家人有一點點想法,但是楊邵剛陪陳秋肅度過發情期,楊陶改口的事情可以慢慢來。
阿姨出來問楊邵要不要吃點東西,也算打斷了尷尬的氣氛,楊邵點了點頭。
何禹東沒有走,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直到陳秋肅回來,他才起身。
“秋肅,有個大生意我要跟你談談。”
對于何禹東口中的“大生意”,陳秋肅已經習以為常,原本不想理會,何禹東這次卻很堅持,還非要和他私下談,“你要不聽我的,你肯定會后悔的。”
何禹東神情之中帶著一點沾沾自喜和挑釁,陳秋肅不知道他又想整什麼幺蛾子,只能叫他上樓去書房。
房門一關上,陳秋肅脫下外套,催促道:“什麼事啊表哥?”
“我想要錢,賭債欠了幾百萬,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表哥賣房子來還債吧?”
何禹東的坦率讓陳秋肅有點意外,畢竟之前每回要錢,何禹東都挺委婉的。
“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再賭錢了,來公司上班。”
何禹東總有歪道理,“有錢人當老板,沒錢人擺地攤,不三不四的人才去上班,就算是現在去,也還不上我的賭債。”
“那也是你自作孽,家里已經替你還過好幾次了,如果打算繼續游手好閑的,別想再從陳家要到一分錢。”
陳秋肅的話沒有威脅到何禹東,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我呢有個朋友,在你常去的那家私人醫院當護士。”
陳秋肅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似乎在叫他繼續說下去。
“別的我不知道,你跟楊邵結婚之后,還去那家醫院做治療的事情,舅舅舅媽不知道吧,還有你前幾天去打抑制劑,你和楊邵假結婚嗎?”
天下果然沒有不透風的墻,陳秋肅慶幸的是,楊邵已經和他在一起了,還陪他度過了發情期,可是何禹東接下來的話,讓他捏緊了拳頭。
“楊陶不是你親生吧?”
陳秋肅目光凜冽,“表哥,話是不可以亂說的。”
其實,陳家親戚對于楊陶的身份一直都存疑的,礙于陳秋肅的面子,沒人多嘴提出來,畢竟沒有親子鑒定,光憑陳秋肅片面之詞,誰都不放心,將來陳秋肅要是將陳家交給楊陶,那誰來維護他們姓陳的利益。
“我不知道是你和楊邵合起伙來騙大家,還是楊邵騙了你,我呢也沒那麼多嘴,只要你拿錢堵上我的嘴,我保證不在親戚面前亂說。”
給了錢不就是心虛的表現,跟何禹東不是講條件,陳秋肅面不改色道:“楊陶是我陳秋肅親生的,有人懷疑楊陶的身份,可以親自來跟我說,出了什麼問題,我陳秋肅負責,別妄想拿這種事情來威脅我。
”
何禹東氣沖沖地從書房出來,和楊邵打了個正面,氣不過還故意去撞楊邵的肩膀,還留下一句“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