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別亂跑,白峰帶人在后面跟著你,有需要就去找他們。”
又問,“錢帶夠了嗎?”
舒遠點點頭,“帶了,好大一袋呢,銀杏都拿不動了。”
看沈望還不放心的樣子,舒遠拉起他的手搖搖晃晃,“少爺,我會想你的,你快去上值吧,遲到了就不好了。”
等沈望走了,舒遠本來應該舒舒服服去逛街。
但他看著熱鬧的街道突然覺得有點陌生。
他好久沒出來了,應該說好久沒一個人出來過了。
做書童的時候,少爺去哪他去哪。
做了通房,只有少爺陪他出來的時候,他才能出來。
現在,好不容易求著沈望讓他出來,又不知道去哪。
試探著問了一下銀杏,“你想先去哪看看?”
銀杏思考了一下,指了指身后的珠寶閣,“姨娘可以進去逛逛,最近時興的珠寶首飾都在這里。”
舒遠本來都準備進去了,突然看見旁邊在賣的糖糕。
五彩繽紛的顏色,好漂亮。
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嬸嬸,這個怎麼賣啊?”
買了兩份,給他和銀杏一人一份。
一口咬下去,好甜!
吃完甜的,又想吃點辣的中和一下。
不然太齁了。
又買了個辣菜餅嘗嘗,吃了半個覺得太辣了,但又不能浪費丟掉,就繼續吃。
買了個涼甜湯一起吃,這樣就不辣了。
邊走邊逛,這個有意思,那個也有意思。
銀杏跟在后面給他付銀子,不一會就買了一大堆。
等走不動了,就找個茶館歇著,等沈望下值了來接他。
不知道是不是茶水喝多了,舒遠突然好想吐。
銀杏很敏銳地發現他的臉色不對。
“姨娘,您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舒遠擺擺手,“我沒事,就是有點累,歇一會就好了。”
他們開的是包房,隔間有休息室,銀杏攙著他進去休息。
舒遠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這一睡,直到沈望接他回府都沒醒。
想著舒遠可能是玩累了,也沒折騰他,就去書房看書了。
誰知過了一會,突然有人連滾帶爬地進來通報,說舒姨娘嘔吐不止。
沈望立馬起身,“怎麼回事?回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那小廝跟在他后面,“舒姨娘幾分鐘前還睡得好好的,突然就開始嘔吐,還說腹痛難忍,已經叫了大夫了。”
捋著長長的胡須,胡大夫道:“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吃壞東西了,加上本身腸胃就脆弱,吃幾劑藥就行。只是日后還是要注意一點飲食,不要吃太刺激的食物。”
小廝送大夫出去,沈望進去看舒遠。
已經不吐了,只是面色蒼白,眉心緊蹙。
叫了銀杏和跟著他們的人過來。
“舒姨娘今天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這樣了?你們就是這麼看護主子的?!”
銀杏率先下跪,“是奴婢的錯,請世子懲罰。”
罰自然是要罰的。
叫銀杏把舒遠今天吃的東西列了張紙,接著就去自請打板子。
那幫侍衛打三十下,銀杏打十五下。
舒遠清醒后,一聽罰這麼重,心里就受不了了。
“這……這又不是他們的錯,罰那麼重做什麼。”
沈望給他掖了掖被子,“讓主子有閃失,這就是天大的錯誤,我已經罰地很輕了。要不是看你還在生病,我罰你更重。”
舒遠嚇得往被子里縮了縮。
過了會,又摸到沈望的手往被子里抓。
“少爺陪我一起睡吧,我一個人害怕。”
第九章
舒遠給銀杏送了很多藥材,又派自己的小廝去侍衛房給因為他被打的侍衛也送了藥材。
心里還是愧疚得不行,早知道就不鬧著出去了,害得這麼多人因為他被罰。
他知道,在沈望的眼里,下人的命不算命,是很根深蒂固的思想。以至于他甚至不敢表露對他們的同情和愧疚。
可他以前也是下人,甚至是乞丐,連王府的下人都比不上。
他了解他們的處境。
一旁的丫鬟,金杏,看出他的愧疚和難受。
提議道:“姨娘要不要去看看銀杏,她現在也一定很想知道姨娘怎麼樣了。”
舒遠一聽,亮了眼睛,“可以嗎?”
以前沈望嚴厲禁止他去下人房玩。
金杏服侍他穿好衣服,帶著他去了下人房。
沒什麼光線的屋子,有點潮濕,可以從空氣中看見灰塵的影子。
舒遠雖然懂得不多,但他知道這樣的環境是不好養病的。
銀杏趴在床上,看見舒遠來了想爬起來行禮。
舒遠趕緊按住她,“不用起來,我就是來看看你。”
有些愧疚地捏了捏手里的帕子,“你怎麼樣,傷口還痛嗎?有沒有擦藥啊?”
銀杏有些感激地眨了眨眼睛,“奴婢不痛,打的不重,姨娘給的藥都是好藥,我馬上就能起來伺候您了。”
舒遠上前坐在床邊,“你好好養病,伺候我的事不用急,我身邊一直給你留著位置呢。”
出了下人房,又囑咐金杏,“給銀杏換個地方住吧,她現在這個屋子又濕又熱,根本不適合養病。”
“是,奴婢記住了。”
睡前,沈望攬著他看書,突然問道:“今天去下人房了?”
舒遠反應了一下,“對啊,去看了下銀杏的傷怎麼樣了。”
“你去那里做什麼,那里環境不好,小心沖撞了你。”
舒遠摸到他的臉親了一口,“我就是心里過意不去,”想到當時聞到的血腥味,眼圈紅了,“銀杏還是個女孩子,怎麼打那麼重啊,血都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