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里面終于安靜了,但門被鎖著,沒人敢破門而入。
今天是十五,本來是世子爺要去清竹院的日子。
銀杏遣了個小廝,一看見世子進門就截到石榴屋來。
一眾仆人聚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著。
沈望進門,“都在干什麼,沒活干了嗎?”
銀杏連忙上前,“舒姨娘從世子妃那回來后,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誰都不讓進,您快去看看吧。”
沈望皺眉,敲門,“阿遠?阿遠?”
半晌沒人回話。
沈望站在一旁,讓白峰用力把門撞開。
舒遠蹲坐在地上,淚眼朦朧的,“少爺……”
沈望瞳孔一縮,讓他不要動。
他身旁都是碎瓷器,一不小心踩上去,那可不得了。
避開那些障礙物走近舒遠,將他抱起。
又囑咐白峰,“叫他們不要出去亂說話。”
被放在榻上,舒遠撲進沈望的懷里開始哭。
泣音哀哀。
“您終于回來了……我今天、我今天簡直……”
話還沒說完,舒遠就昏了過去。
連忙叫人去叫大夫。
他最近暈得太頻繁了,前幾天他們做愛,他也暈過去了。
先讓舒遠睡著,他去審一審,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第十章
大夫還沒來,沈望安排人去煮羹湯,等舒遠醒了喂給他,讓他緩緩神。
叫了銀杏進書房。
沈望坐在桌前,聽銀杏仔細描述了舒遠在清竹院遭遇的一系列事情。
“混賬東西!”
桌上的筆墨紙硯全被沈望拂到地上。
“她怎麼敢,如此囂張!”
銀杏在石榴屋大門外等著胡大夫,胡大夫一到,她連忙迎上去。
把他請到僻靜的角落,“胡大夫,借一步說話。”
“銀杏姑娘,有什麼事嗎?”
銀杏從袖子里掏出一袋錢,這袋錢是回來的路上,舒遠給她的,讓她給胡大夫。
當時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知道了。
塞進胡大夫手中,“胡大夫,我們家姨娘今日去給主母請安,誰承想回來就暈過去,感念您恩德,這是提前給您的謝禮,還請胡大夫笑納。”
胡大夫搖搖頭,“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更何況我還沒去治病,等治好了你再給謝禮也不遲。”
銀杏堅持,“要給的,您就收著吧,我也是聽命行事。”
胡大夫心思轉了幾圈,收了。
室內,胡大夫用絲線診脈,隔著一層紗只能朦朦朧看見高大的男人把“女人”攬在懷里。
感受了片刻脈象,“恭喜世子爺,姨娘已經有三個月身孕了。”
舒遠本來斜斜靠在沈望懷里,聽了這消息幾乎要坐起來。
沈望更是大喜,追問了好幾次。
胡大夫點頭,“自然是真的,只是……”
撫摸著胡子猶豫不決。
“有什麼話快說。”
胡大夫彎腰低頭,“草民是想問,舒姨娘今天是否有小腹下墜的痛覺?”
沈望看向舒遠。
舒遠沉思了片刻,“今天去給世子妃請安的時候,跪了一會,當時小腹確實有點不舒服,但我以為是我沒用早飯的原因,這有什麼影響嗎?”
胡大夫搖搖頭,“早晨天寒,姨娘又體弱,跪在地上很容易寒氣入體,加上月份還小,就……”
沈望面色沉沉,揮了揮手,“我知道了,胡大夫有解決的辦法嗎?”
“這……世子最好是問專攻婦科的大夫,草民并不精通這個。”
猶豫了一下,又道:“觀姨娘脈象,有氣急攻心的癥狀,為了腹內胎兒健康,最好還是保持心情愉悅。”
舒遠拿帕子掩了下面,“謝胡大夫。”
送走了大夫,兩人才可以一起消化這則喜訊。
舒遠還是不敢相信他懷孕了。
他還沒到這個階段,以前看見有人大著肚子從他面前經過,他從沒設想過這會和他有關。
離他太遙遠了。
沈望只覺得高興,太高興。
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是他和他最愛的人一起孕育。
沈望高興的抱著舒遠不停的親。
還想把他抱起來轉圈圈,考慮到舒遠會暈,又作罷了。
沈望親臉會把他臉上的肉親揪起來。
不一會舒遠的臉就紅紅的了,還有點腫。
兩人抱在一起,暢想了孩子出生的種種。
一直到陪他用了晚飯,沈望才起身去清竹院。
“你好好休息,白山就在外面候著,想我了就讓他去清竹院找我。”
第二天,舒遠早早起來想去請安,正準備梳洗。
白山在外面對銀杏低語了幾句。
銀杏喜氣洋洋地進來,對舒遠道:“世子傳來話,您以后都不用去請安了。”
舒遠把手上的簪子擱桌上,“啊?怎麼又不用去了。”
銀杏拿梳子給他梳頭,“奴婢今天一早聽人說,世子昨天去清竹院,大發了一通脾氣,還跟世子妃吵架了。”
“怎麼又吵架,你是聽誰說的?”
“恐怕現在府上每一個人都知道了。”
舒遠聽了,臉上泛起一點點笑,“那不太好吧,世子妃豈不是很丟臉。”
金杏在一旁插嘴,“丟臉才好呢,免得總是針對咱們姨娘。”
銀杏輕輕打了一下她的手,“別亂說話。”
舒遠細細地照了下鏡子,“別把頭發盤起來了,今天散著吧,上面裝飾一下就可以了,舒服一點。”
“是,姨娘。”
“雖說以后不用我去請安,但今天還是去吧,免得有頭無尾。”
“是。
”
沈望昨天在她這發了莫名其妙的脾氣,還告訴她以后免了舒遠的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