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遠羞得臉通紅,直往沈望身后躲。
沈望低聲安撫了他幾句,又面不紅心不跳地沖章有月點點頭,“阿遠身體不舒服,我先帶他回去,你好好逛。”
說完準備走,章有月伸手攔了一下,順勢站在了沈望身前,“怎麼我來了舒姨娘就要走,難不成我還會欺負你?”
舒遠知道躲不掉了,向章有月行了個禮,“見過夫人。”
章有月卻沒回他,而是扶著肚子往沈望身上靠。
“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肚子被小寶寶踢了,世子要不要摸一下,寶寶想看爹爹了呢。”
沈望往舒遠那看了一眼。
舒遠嘴巴一撇。
“不了,我手上有泥,把你衣服弄臟了就不好了。”
章有月也沒生氣,瞇了瞇眼,看見有丫鬟領著沈陽顧過來,笑的很和善。
沖沈陽顧招手,“快過來,好可愛。”
沈陽顧懵懵懂懂地走到那個陌生女人面前,被那人摸了臉。
章有月拉住他的手,“是陽顧吧,我是你母親,叫我一聲母親好不好?”
沈陽顧不知道“母親”是什麼意思,他困惑地看了眼爹爹和爹爹身后的姨娘。
章有月是正妻,舒遠是妾室。
妾室的孩子要稱正室做母親,這是天生的倫理,改不了。
四周有很多下人,他已經駁了一次她的面子,不能繼續拉她的臉。
狠下心點了點頭。
沈陽顧歪了歪頭,叫她,“母親。”
章有月一下子笑開了,“乖孩子,真是母親的好孩子。”
說實話,舒遠并沒有多難受。
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代表不了什麼。
他最不在乎的就是這些表面的東西。
在街上流浪乞討,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才是刻在他記憶深處的。
也只有章有月這樣從小嬌生慣養的名門貴女才會重視這些。
但他知道他應該怎麼表現才能獲得沈望最大的憐惜。沈望才是他在這個府上無往不利的利器。
章有月跟眾人炫耀地位的時候,沈望往后退了一步握住舒遠的手,捏了捏他手心以示安慰。
舒遠低著頭,可沈望能看見大滴的淚珠掉下來。
心里剎那間澀住了。
阿遠被他帶著長大,什麼也不懂,單純又天真,太容易被人欺負。
一旦他有一點點不為他著想,就會像今天一樣被壓制。
是他帶著阿遠到這一步的,他太自私,知道阿遠的身體是個寶藏,想私藏。欲望就驅使他,哄著阿遠做了他的妾室。
章有月心滿意足地站直,意滿地瞟了舒遠一眼,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沈望找了個借口帶著舒遠回石榴屋。
金杏銀杏敏銳地看出情況不對,領著沈陽顧跟在他們后面。
章有月沒攔他們。
她等著那兩個賤人吵起來,吵起來,讓她看樂子。
舒遠甩開了沈望想拉住他的手,幾乎是跑進了屋里,伏在塌上哭泣。
烏黑的長發蜿蜒在平直的脊背,細細的腰,圓潤的屁股。再加上可憐的低泣。
沈望心都要碎了,坐在他旁邊,想碰他又不敢。
外面傳來銀杏的聲音,“姨娘,陽顧少爺鬧著要進來。”
舒遠哽咽了,“不要,我不見他,讓他出去!”
沈望連忙道:“好好好,不見他……你們帶陽顧去玩,就說我們在忙。”
銀杏應了一聲。這叫個什麼事啊。
沈望撫他的肩頭,“阿遠,我的好阿遠,別哭了,你哭了我也難受。
”
“你怎麼會難受,你又沒有,像我一樣,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叫別人母親。”
說到這里,舒遠哭的更厲害了。手捂住臉,淚水又從指縫流下來。
沈望把他攬進懷里,他不知道該怎麼勸他,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命題。
他再寵愛舒遠,舒遠也只能是個妾。
在王府里,沒有雄厚的家室背景,只有寵愛傍身的話,壓不住下人,也做不了世子妃。
舒遠不像章有月,沒有從小按世家大族的主母標準培養過,執掌不了中饋,管不了家。
如果,如果他當初娶進來的是個好拿捏的正妻就好了。
舒遠埋在沈望懷里,眼淚跟開了閘的洪一樣往外泄。
沈望摸了把他的臉,又摸自己衣服。
濕了。
“怎麼這麼能哭啊,眼睛要哭壞了。”
舒遠摟住他脖子,小獸一樣咬一口。
有饑渴癥似的往他身上貼,“夫人就是故意的,她想氣我,我又沒惹她。”
沈望無奈地笑,阿遠果然傻的天真。
你把人家丈夫搶走了,這還不叫惹啊。
抱住他軟軟的身子心又軟的一塌糊涂。
摸了摸他的肚子,“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改天我給你出氣,你就踏踏實實養胎,把咱們的孩子平安生下來。”
舒遠臉蛋白嫩,臉上有孕期的肉,像白團子,豐腴的貌美。
“你就知道孩子,我沒孩子重要對吧?”
沈望一下子笑了,他就愛舒遠為他爭寵的樣子,“嬌氣,連孩子的醋都要吃嗎。”
舒遠理直氣壯的,“不是吃醋,你本來就要最喜歡我。”
兩人臉頰相蹭,沈望壓低了聲音,“對,我最喜歡你,你最清楚了對不對。”
舒遠知道他要說什麼,往沈望身體里鉆,哼哼唧唧。
“我跟世子妃成婚之前,京里人都說她善解人意、性情溫和,我以為把她娶回來,她一定不會是惡毒的主母,不會嗟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