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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汐渺晃去后山,后山的小廚房里正熱火朝天的煎、炸、燜、煮。
當然,煎、炸、燜都是凌宣一個人,蔽月端著小馬扎坐在灶臺前,心中默念倒數,做他最擅長的——煮粥。
凌宣揮汗如雨,一回頭看見煮粥的蓋子撲騰,綿密的泡沫滋滋漫出,跺腳大叫:“火大了火大了!快掀蓋子!”
“哦。”蔽月一個掌風掀開鍋蓋,砸到對面墻上當啷作響。凌宣扶額:“你說你只會煮個粥,就是這麼煮的?”
蔽月輕描淡寫的問:“你對瞎子要求都這麼高嗎?”
尹汐渺抱臂輕笑的走進來,敲敲木門,吩咐道:“凌宣,今晚再加做幾個菜。”
凌宣被這叔侄兩個使喚的氣不打一處來,舉著漏勺沒好氣問:“今天到底什麼日子?一早就要我和蔽月過來做菜,他還啥都幫不上忙!現在還加菜?教主,我是護法,不是廚子!”
尹汐渺短促一笑,言簡意賅:“給你加錢。”
“…好嘞。”凌宣瞬間又充滿干勁。
“為何這麼隆重,叔父,是有什麼喜事嗎?”蔽月也納悶的問道。
“嗯”尹汐渺幽幽頷首,“三天后,楚煉會率大批人馬圍攻佘山,逼我們交出楚煥。”
蔽月臉色瞬白,如何想不出,這算哪門子喜事。
“此戰玄衣教師出無名,所以....今晚你們就把酒給我辦了!”
尹汐渺合掌發出清脆的聲響,就這麼干脆利索的決定道:“今晚過后,全江湖的人都要知道,楚煥,是我玄衣教的贅婿!”
楚煥走過來,正好聽見“贅婿”這個詞,腳下踩的石子一滑,整個人差點摔倒,幸好白染青扶住了他,臉上藏不住的憋笑。
那晚的玄衣教上上下下掛滿紅綢,花燭搖曳整晚,玄衣教的教眾們聚在一起酣暢飲酒,楚煥昂頭飲盡敬過來的喜酒,終于從無數個勾肩搭背自然熟的醉漢中擠出來,整理好衣襟,鄭重的推開木門。
木門吱呀一響,蔽月端坐在床塌中央,烏發慵懶散落,唯有一根紅綢遮眼,束于腦后,憑添艷色。
楚煥愣愣看著蔽月,口干舌燥,忽覺酒勁上頭。
他輕解開眼帶,滾燙的唇吻上蔽月的眼睛,啞然道:
“還請少主…給我一個名分。”
第四十四章 對敵
溫熱的吻零散雜沓地落下,察覺到這人的手開始不老實地往隱秘的地方挪時,蔽月才輕蹬了楚煥一腳:“…仔細孩子。”
“我問過青俠前輩了,他說可以適宜擴張。”楚煥眸光半垂,露出赤紅的一雙眼,委屈道:“今天可是我們的大喜日子....”他用下巴剛長出的一小撮胡須來回摩挲蔽月的頸脖,像是某種大型野生動物在撒嬌。
蔽月哼哼兩聲:“你真是個好贅婿!”
楚煥悶笑一聲,動作逐漸放肆,手指一寸寸探進其緊致的禁地,輕攏慢捻…
七個月的孕肚很有規模,宛如鑲嵌山間的白潤明珠。楚煥弓起腰身,一手扣住蔽月的后腦,一手攏起他的腰肢...完全進入時,兩人皆是發出一聲饜足的嘆息,仿若溺水的人終于攀上那支綴滿希冀的浮木,是來源于身體本能的安心與滿足....幾次三番的撞擊與緩沖,動作都極盡溫柔,可縱使如此也是枕函欹,被繚亂...
蔽月半張半闔的眼眸里流露微醺,酥酥麻麻的感覺游走于四肢百骸。在這般搖曳情事中他恍惚憶起從前事,年少時節幕天席地的那場歡娛,以星為被地為床,整個山谷都能聽見他們酣暢淋漓的喘息....
沒想到經年以后,他們各自經歷了人生種種離散背叛,苦厄無常,依舊還是這樣,選擇用一個身體去丈量著另一個身體的溫度。
好似只有這樣抱在一起,才算真正意義上的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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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教這場婚禮雖辦得倉促,但聲勢浩大,人盡皆知。喜帖寄到武林各大門派手中,氣得一些正道人士吹胡子拍桌:
楚煥這廝狼子野心,裝都不裝了?!說他勾結魔教,他就干脆順勢入贅?
罵完他們仔細權衡了一番,局勢從楚家單方面清理門戶變成了冶劍山莊玄衣教兩大派的對立,江湖平靜日久,多數人都習慣了和平,戰火驟然掀起,大家一致選擇先觀望。
楚煉帶來的五千人不足以對抗玄衣教的泱泱人馬,眼看式微,想原路撤退時又遇到渭河水患,只好繞道而行。行至一個村莊時,楚煉看屬下們連日趕路勞累,便吩咐下去,在村莊歇息一晚。
他提前打點好了村長,村長熱情的分配他們去不同的農戶家。楚煉去的一家,有兩位老人,一名婦女帶著一個女孩。小女孩臉頰紅撲撲的,眼睛靈動,很是可愛,楚煉情不自禁想起楚芫來,俯下身捏了捏她的小臉。
小女孩怕得往她娘親身后躲,怯生生抬眼瞧楚煉。
“哥哥,你的頭發為什麼是銀色的?你,是妖怪嗎?”
楚煉笑著輕咳兩聲,看向自己的頭發。他的確先天經脈受損,蕭吟山不知用了何種功法,幫他補全經脈可以習武,但終究是逆天而行。這段時間他時常有經脈寸斷之感,頭發也全變成銀白,或許這就是他習武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