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人低語,片刻后娃娃臉青年和老刀帶著一個人悄聲走了進來。
善兒一見大吃一驚,那人正是白日里酒館中的醉漢。
只聽那醉漢此刻全無醉意,一臉嚴肅,“回稟傅大人,這半月來找我打聽玄金杖的人來歷都摸清了,請您過目。”他言罷呈上來一封密書。
傅清寒又囑咐他幾句,便讓他離去。娃娃臉青年確認無人跟梢后,才引著醉漢出去。傅清寒細看密書,善兒大惑不解,“傅叔叔,你不是要找玄金杖嗎?為什麼……”
所謂逆侯長卿的寶藏,指的便是當年他銳不可當的兵器冶煉之法和所向披靡的布陣兵法,而想要得到這兩樣的人,是何居心一目了然。皇帝的密令并非找到玄金杖,而是查出暗欲謀逆之徒。傅清寒將密書在火上燒去,直到連灰渣都不剩,他才收回目光。
他揉了揉善兒的腦袋,卻不做解釋,揀起桌上一只核桃,掰碎了挑出核桃仁喂給他。善兒鼓著腮幫子吃核桃仁,也沒工夫多問他了。
次日清晨,幾個人下樓吃飯,善兒剛拿起一個白面饃,就聽得酒館外一聲馬嘶。須臾棉布簾子被掀開,一個紅衣女子快步走了進來。
娃娃臉青年和刀疤臉男一見她都有意無意地按住了兵器,面上卻不動聲色。
“小福?”傅清寒臉色微變,“他怎麼了?”
“他讓我給你送朵花……”小福凍得鼻尖通紅,苦著臉遞上去一只包裹嚴實的青色手袱兒,“這麼大的雪,千里送花,你們這些大少爺真會支使人啊……”她抹著眼角一臉柔弱。
善兒覺她可憐,想說些安慰的話,娃娃臉青年卻扯住他耳語道:“這丫頭可不是善茬。
”
小福耳朵尖,抬眼看過來,笑容可掬,雙瞳猩紅。娃娃臉青年轉了個身,就轉到了傅清寒身后,再也不肯出來。小福似乎料到傅清寒不需要她帶信回去,向眾人告辭,裹緊棉衣就出去了。眾人只聽得酒館外又是一聲馬嘶。
傅清寒解開手袱兒,里面未見信紙,卻斜著一枝紅梅。
他端詳著這一枝從江南寄來的梅花,嘴角銜起了一抹溫柔的微笑。
“老刀,你收拾下行李,我們這就回金匱。”他吩咐道。
“傅叔叔,怎麼突然就要回去……”善兒驚訝道。
“我和兄長回金匱那年,在庭院里種了株梅花,看來如今已經紅梅滿枝了吧,”傅清寒道,“我答應過他,梅花開時一定回去。”
此刻的江南正是早春的好時節,沈府院中一株紅梅,花開恣意,暗香滿庭。
沈晏周溫了壺酒,坐在廊下等候。東風吹過,落英飄落到青瓷酒盞之中。
——三弟,見字如面。同歸金匱之年所手植之梅,如今已燦然滿枝。愚兄猶記當年花下共飲之約。酒已備,盼速歸。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最后一章真難產…完結!麼麼麼噠謝謝這段時間的支持鼓勵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