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的他是在示好道歉,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欠了他百八十萬。
江絮心想你充其量就是個部門經理,裝什麼霸道總裁,動了動有些僵麻的腿,然后下意識伸直,誰曾想正好抵在顧輕舟后腰敏感處,倒讓后者身形僵了僵。
江絮毫無所覺,一邊撿裝備,一邊坐直身體湊過去和他說話,依舊沒個正形,笑著道:“我就當是你給的保護費了啊。”
顧輕舟打游戲本來也不菜,后半段兩個人合作,幾乎把敵方小隊殲滅大半,而李思傲和方洽中途就殘血掉線了,沒能狗到最后。
不知不覺已經凌晨一點半了,李思傲發來語音道:“我熬不住了,睡覺睡覺,明天還得上班。”
江絮有點暗爽:“我明天請假。”
李思傲大抵覺得稀奇:“喲,因為什麼請假,全勤獎不要了?”
江絮聞言,意味深長的掃了眼身旁某人,然后打字回復過去:【沒辦法,我大爺生病了,得伺候著。】
他打完字點擊發送,然后退出游戲,這才從沙發上起身,伸了個懶腰,對顧輕舟道:“哎,我先回房睡了。”
顧輕舟頓了頓,然后道:“隨你便。”
主臥跟客房不在同一個方向,加上隔音效果良好,是聽不見任何動靜的,客廳熄燈后就陷入了昏暗,只有顧輕舟緊閉的房門縫隙隱隱透出些許亮光。
他全無睡意,背靠著床沿,席地而坐,然后靜靜點燃了一根煙,窗戶半開著,隱約能感受到外間忽而掠過的涼風,將淺色的窗簾在半空中掀起,吹散尚未凝聚成形的煙霧。
顧輕舟第一次抽煙還是江絮教的,那個禍害,不是拉著他逃課打架,就是考試作弊,反正兩個人湊在一起總沒好事,班主任看見他們就頭疼,沒少在耳邊念叨。
床頭柜最底下一層的抽屜里有張照片,被牢牢實實壓在所有東西的最底下,你如果說照片的主人喜歡它,長時間放著都落了灰,你如果說照片的主人不喜歡它,卻偏偏又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顧輕舟閉眼,唇間溢出薄霧,而后從抽屜里把那張照片抽了出來,抬手舉在眼前,正對著燈光——
那是一群十七八歲的少年站在操場上的運動會合照,最后排就站著顧輕舟和江絮,彼時他們面龐尚且青澀稚嫩,但再奪目的驕陽也壓不住他們身上那種意氣風發。
透過燈光,能隱隱看見照片中間有一道不顯眼的裂痕,那是當初被顧輕舟撕的,后來又粘上了。
他指尖夾著煙,緩緩摩挲著照片邊緣。
畫面中,江絮穿著藍白校服,發型利落干凈,乍看也有幾分三好學生的樣子,左邊站著一起玩的兄弟大宏,右邊就站著顧輕舟,拍照的時候,他大咧咧和兄弟勾肩搭背,卻偏偏別別扭扭不愿意搭顧輕舟的肩,二人還鬧了點不愉快。
和江絮一起考大學,和江絮一起離開這個城市,和江絮在同一個公司工作,那時的顧輕舟對自己的未來有很多很多規劃,而江絮則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
現在,他完成了所有事,那個人卻偏偏缺席了自己的未來……
指尖星火緩慢吞噬著僅剩的半截煙,顧輕舟被燙了一下,這才回神,他靜默不語,把煙頭按滅,收斂思緒,這才關燈睡覺。
社畜的作息時間往往很極端,上班時候能起多早就起多早,一到周末就睡的天昏地暗,翌日早,顧輕舟八點鐘看了他一次,江絮還睡著,九點鐘又來,他還睡著,臨近中午十二點才醒。
江絮頭發凌亂,又被他三兩下捋順,說話時帶著鼻音,還有些未散去的困倦,懶散的靠著門道:“有沒有新牙刷和毛巾,我洗把臉。”
顧輕舟正在給臉上擦消腫藥,聞言放下棉簽,給他找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江絮睡的有些混沌,用涼水洗了把臉,這才清醒一些,他睨著顧輕舟的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比昨天好像嚴重了一丟丟……
顧輕舟察覺到他的視線,擦藥的動作頓了頓:“早飯在桌上,你自己去熱。”
江絮聞言看了眼桌上,又收回視線,靜默一瞬,而后走上前抽出了他手里的藥棉道:“破皮了就別擦這種藥,等結痂再說,不然腫的更厲害。”
顧輕舟下意識想去碰傷口,江絮捏住他的手道:“別碰。”
顧輕舟穿著白色的居家常服,氣質干凈,比穿西裝時少了絲冷厲的感覺,他看了眼鏡子,又問江絮:“……我臉腫的很厲害嗎?”
江絮頓了頓,總覺得對方黑潤的眼睛很像某種小動物,沒忍住,偏頭親了他一下,低聲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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