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將盧洋的尸體拋擲河中,河水湍急,將盧洋的尸體一沖而下……
那兇手在拋尸之后哪去了?孟釗朝回走了幾步,低頭看著那串腳印,剛剛只注意到腳印雜亂,現在認真看,才發現在這串腳印中間,有一些腳印的方向是相反的。
兇手拋尸之后,又沿著原路返回,畢竟相比容易留下腳印的土路,那片密實的草地更適合逃跑。
能夠輕易制服一個成年男性讓他溺水而死,然后鎮定地選擇一條對的逃跑路線,看來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
孟釗直起身,把附近搜羅的人全都召集起來。
“我們現在分頭行動,任彬帶隊去河流下游找到盧洋的尸體,小徐帶隊趕緊去追兇手,剩下的人跟我走,按照盧洋一路跑過來的方向往回找。”
在場警察兵分三路去完成任務,孟釗帶著幾個人返回那片草坪,就在他仔細排查草坪上的腳印時,周其陽來了電話。
一見電話是周其陽打來的,孟釗本能地有些緊張,他接起電話:“有事兒?”
“釗哥,剛剛那輛車的四點鐘方向,大概一千五百米的距離,這里有一處矮樓。從腳印來看,盧洋似乎就是從棟矮樓附近逃出去的,你來看看?”
“好。”孟釗說著,招手叫身后的警察跟過來,一邊朝盧洋說的地方走過去,“你怎麼去那兒了,陸時琛呢?”
“陸先生跟我在一起,我攔不住他……”
“胡鬧。”孟釗說著,加快了步子跑過去。
*
“我下車透透氣。”陸時琛推開車門,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然后朝著跟孟釗相反的方向走過去。
“哎,陸先生,您就在周圍透氣吧,”周其陽攔住他,“孟隊不讓您下車的,那邊空氣也不見得比這邊好。
”
“我坐車坐了一路,想要活動一下。”陸時琛看著周其陽,“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也不是過分……”周其陽有些為難,孟隊這朋友看上去冷漠且疏離,跟他們似乎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這人語氣平淡,但說出的話似乎總有種不容別人抗拒的意思。
看著陸時琛越走越遠,周其陽總不能對他訴諸武力,也沒法對他施加命令,只好跟上去:“那咱們就在這片活動吧,您真不能走遠了,兇手可能還在附近,太危險了。”
陸時琛沒接他的話,只是看著不遠處的草地說:“腳印。”
“啊?”周其陽順著陸時琛的視線看過去,“那個腳印,我們之前注意到了,已經順著腳印的方向往前排查了,就是孟隊去的那個方向。”
“你就不好奇,那個腳印是從哪兒來的麼?”陸時琛抬眼看他。
“一會兒找到盧洋,會順著來時的痕跡去查的。”
“盧洋為什麼會到這里,這麼偏僻的地方,他趕過來一定是因為發現了什麼,”陸時琛抬眼看向周圍,“而至于他發現的東西,一定非常重要,否則不會危及到他的生命。你剛剛說兇手可能就在周圍,那這麼重要的東西,如果不立刻找到,很有可能會被兇手銷毀。是留在這里無所事事地等著,還是順著腳印往前摸索,你是警察,應該能做出正確判斷。”
周其陽:“……”
“你的任務是確保我的安全,至于是不是在車里,有那麼重要麼?”陸時琛打量周其陽,“還是說,以你的身手,并不能確保我在車外的安全?”
“那倒也不是……”周其陽總算見識到了孟隊這朋友的厲害,陸時琛說的這番話讓他啞口無言。
似乎他不順著腳印來時的方向去找,那就是他身為警察的失職。
周其陽只好跟在陸時琛的身后,跟他一起順著腳印來時的方向走過去。
草坪上的腳印辨認極難,但約莫半小時后,一條狹窄的土路出現在陸時琛的面前,盧洋的腳印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陸時琛踏上那條土路,順著盧洋跑過來的方向繼續往前走。周其陽緊隨其后。
又走了幾百米的距離后,就在樹林掩映之間,他們看到了一棟類似于廠房的灰白色方形建筑。
“腳印消失了,”陸時琛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這棟矮樓,“盧洋發現的秘密,應該就是這里了。打電話給你們孟隊,讓他派人過來看看吧。”
“哦,好。”周其陽拿出手機,給孟釗撥通了電話。
真是胡鬧,讓他們在車里待著,居然放任陸時琛走了這麼遠。孟釗一邊帶人趕過去,一邊打算回去之后要把陸時琛和周其陽一起批評一頓。
走了一千多米的距離,孟釗忽然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眼熟。
眼前灰白的樹干和半人高的雜草,還有那片遠山的輪廓,總感覺有點熟悉……孟釗腳步一頓,抬手開口道:“先別動,也別出聲!”
他屏住呼吸,耳邊傳來流水汩汩的聲音,這種時隱時現的流水聲讓他倏地意識到——這里就是邵琪被拍攝那段視頻的地方!
而眼前這段路,既是盧洋逃跑的那段路,也是邵琪逃出來的地方。
孟釗忽然想到盧洋在電話里說的那句——“我找到了證據……”
盧洋發現的證據,居然就是邵琪逃出來的那處地方?!他是怎麼找到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