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孟釗,因為開槍擊斃了一名殺手,除了參與調查與審訊,連續一周,都在接受檢方和督察的調查和詢問。
傍晚,孟釗從審查室走出來,剛一邁進刑偵辦公室,程韻便迎了上來:“釗哥,你可算回來了,調查結果怎麼樣啊?”
“沒事了,你們呢?”孟釗走進辦公室,“專案組資料整理得怎麼樣了,有沒有遞交給檢察院?”
“都交上去了,”程韻遞上來一沓資料,“這是經偵的調查結果。”
“你直接提煉重點吧,”孟釗活動著疲勞過度的脖子,“我寫了幾萬字的報告,眼睛都要瞎了。”
“噢,”程韻收回資料,開始給孟釗匯報情況,“經偵捋清了吳氏集團從最初到現在的擴張脈絡,發現祝文秀的文鼎公司是讓吳氏從普通民企擴張為集團的第一步,后來的二十年間,吳嘉義又吞并了吉昌化工、賽達物流、南英國貿、恒安電纜等等一系列產業,才發展成現在的集團規模。在這個過程中,有一些產業是吳氏集團合法收購的,但是吉昌化工和南英國貿這兩個公司,似乎和吳嘉義吞并文鼎的過程很相近。”
“這兩家公司的老總分別于十六年前和九年前病逝,病逝前也都出現過意識模糊、心臟驟停的癥狀,不過,因為當時醫院沒有查出確切病因,也沒有人懷疑他們的病是人為導致的,所以沒能留下什麼證據……”程韻嘆了口氣。
“時間都這麼久遠了,”孟釗道,“找不到證據也正常。”
“不過,還有一個意外之喜!”程韻說著,又恢復了神采奕奕的模樣。
“什麼?”
“邵琪醒了,意識恢復了!”
“哦?你去見過她了?”孟釗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接了杯水喝,“小姑娘現在怎麼樣了?”
“見了,也問了相關情況,小姑娘真的很勇敢,沒有用到任何的心理疏導就把當時的事全都回憶并說了出來。”程韻跟上他,“邵琪說,吳嘉義確實性侵過自己,但他從來都沒去過暗籠,每次都是有人把她接到一個偏僻的別墅里等著吳嘉義過去。”
“怪不得暗籠監控里從來都沒出現過吳嘉義,這個老狐貍確實夠狡猾。” 孟釗將手里的水杯放下,“那吳嘉義沒戴面具?”
“戴了,跟你之前推測的情況一致,邵琪在被性侵的過程中,曾經在劇烈掙扎中一把扯掉了吳嘉義的面具,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被關到了療養院地下室注射了藥物。”
孟釗點了點頭,又問:“療養院地下室的其他幾個女孩呢,有沒有蘇醒的跡象?”
“有,其他幾個女孩雖然現在還沒有恢復意識,但跟邵琪之前的狀態差不多,過不了多久,應該也能恢復意識了,至于許遇霖和祝文秀……大概因為注射時間太長,還是沒有恢復的跡象。”程韻說到這里,想起了什麼,“對了釗哥,祝睿問你,他什麼時候能帶著祝文秀回美國?”
“祝文秀暫時不能走。”孟釗想了想道,“得先看她能不能醒過來,配合我們還原當年的事實真相。”
“那祝睿呢?”
“也不行,你收了他的護照。”孟釗思考了一會之后,繼續說道:“當年陳煜到底是怎麼自殺的,巖城警方在偵辦這起案件的過程中到底有沒有瀆職行為,需不需要進行追責,這些都需要他后續配合調查,起碼讓他先等暗籠案徹底結束再說。
”
“行,”程韻點頭應道,“我馬上去辦。”
看著程韻那滿是開心的表情,孟釗心里的苦悶總算少了幾分,長舒一口氣:抓捕吳嘉義這一路,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吳嘉義雖然死了,但對于他們和受害者來說,總歸不算是一個壞的結果,這一切,終于要迎來結束了。
6月3日,一場明潭市幾十年來最受矚目的公開審判與聯合發布會開始了。
明潭市中級人民法院刑事審判庭上,旁聽區域座無虛席,擠滿了來自各大媒體的記者,明潭市云法庭直播平臺上,也創造了自建臺以來最高的觀看人數記錄,無數市民通過屏幕,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吳韋函、暗籠管理者及十三位暗籠客戶法警被押至法庭,低垂著頭,伴隨著法官徐緩而有力的步伐和記者們一陣陣急促的拍照聲,他們心里很清楚,審判的時刻即將到來。
現場雖然聚集了很多人,但除了密集的快門聲,再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響,平靜肅穆的審判庭,高懸赤紅的國徽,莊嚴凝重的法官,此刻的氛圍,容不得任何人破壞。
終于,審判臺前的法官拿起了話筒,沒有高昂的語調,也沒有磅礴的氣勢,卻如同驚雷一般,穿透了現場的寧靜:“下面,我將宣判506暗籠案中十五名涉案罪犯的判處結果——”
“吳韋函,云芽直播CEO,自高中起就連續性侵多名女孩,三年前建立暗籠,組織多名未成年少女賣淫,以組織賣淫罪、強奸罪、非法拘禁罪、過失致人死亡罪、故意殺人罪(未遂)等數罪并罰,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財產;
“鄭詠年,明濟電視臺臺長,強奸幼女數名,并利用職權非法進行利益輸送,以強奸罪、濫用職權罪判處有期徒刑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