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現在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的。」
「晚了。」
撂下這兩個字,我轉身往停車的地方走。
可到那一看,傻眼了。
「小凡,看來命中注定我們今天只有悲歡,沒有離合。」
跟過來的姜翊看著眼前的景象說。
我嘴角抽了抽。
豈止是沒有離合,連特麼剎車都沒了。
誰把我電瓶車拆了!
「你干的?」
我望向十分有作案動機的男人。
姜翊同無辜地搖搖頭:
「不是我,應該是偷電瓶的人干的。小凡,你就坐我的車走吧,不然到家要很晚了。」
「用不著,我打車。」
我話說得硬氣。
心里其實是有些肉疼的。
現在是晚高峰,從這打車到我家,車費估計比我血壓都高。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可當我剛掏出手機,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鳴笛。
我回過頭,看見一輛賓利。
赫然是剛從公司出來的段珩。
他降下車窗,先是掃了一眼我和姜翊,再是看到路邊那輛壞掉的電瓶車,眉頭微微蹙起:
「上車。」
他對我說。
9
我平時習慣了服從段珩的指令。
下意識就想抬步,卻驀地被攥住手腕。
「哥們兒,當著我的面,讓我男朋友上你的車,不太厚道吧?」
姜翊一臉不爽地看著段珩。
他并不知道段珩是我老板,只以為是哪個沒有眼力見兒的男人。
瞧那架勢,像是下一秒就要揮拳而上了。
此時我也顧不上在自己的老板面前丟不丟人了,急忙呵斥道:
「姜翊,你別胡說,咱倆已經分手了。
「更何況這也不是別人,這是我老——」
「板」字被吞沒在一聲巨大的關門聲中。
段珩長腿邁下車,大力甩上車門,走過來一把扯開姜翊桎梏著我手腕的手:
「你一個前男友,當著我的面糾纏我愛人,難道你就厚道了?」
愛……愛人?
我和姜翊同時呆住了。
我眼巴巴地望著段珩,猜不透他這是唱的哪出兒。
段珩回望過來。
那一瞬間,我奇異地看懂了他眼底的深意:
「啊,對。這不是別人,這是我老……咳,老『攻』。」
說完,我臊得不行,深深地垂下了腦袋。
這輩子沒想到這個稱呼會從我的嘴里說出口,而且還是對著自己的衣食父母。
忒羞恥了!
一旁的姜翊瞪大眼睛,視線在我和段珩之間來回轉了幾圈,氣極反笑:
「哈,老公?確實挺老的。
「大哥,你快照照鏡子吧,多大年紀了,還想老牛吃嫩草?
「小凡,你是不是被他給騙了?我跟你說,像這種有點事業、人模狗樣的精英男最會騙人了。」
10
姜翊這話可就是純氣急敗壞埋汰人了。
段珩今年剛二十八,比我大四歲。
站在一起,任誰也看不出有什麼年齡差。
只不過段珩平時西裝革履,再加上身上那種閱歷帶來的沉穩氣質,一看就不是二十出頭一點風浪都沒經歷過的毛頭小子。
此時,他冷眼看著對方,仿佛那些難聽的字眼都與他無關,把姜翊襯得像個要糖不成便撒潑耍賴的小屁孩。
然而當他一開口,將是絕殺:
「你牙上有菜。」
「……」
姜翊的臉登時就綠了。
慌忙背過身掏出手機當鏡子照。
等發現自己被誆了之后,他氣得罵罵咧咧地轉過身。
可原地哪還有人?
段珩的車早已經疾馳出百米開外了。
……
「段總,謝謝您。」
車內,我拘謹地對正在開車的男人說道。
段珩目視著前方,不答反問:
「他經常來糾纏你嗎?」
我搖搖頭:「這是分手后頭一次。」
我和姜翊是在大學的一次社團聯誼時認識的。
那天他坐在我旁邊,我們相聊甚歡。
后來回去后他也經常找我聊天,約我吃飯。
一段時間后,他向我表白,我思考了幾天,然后和他在一起了。
剛開始一切都挺好的。
姜翊雖然有時很暴躁也很幼稚,但有時也很浪漫。
可漸漸地我發現,他好像覺得身為同性戀是件很丟人的事。
他從不會向別人說明我和他的關系,散步時遇到同學,他也會嚇得立刻松開我的手。
起初我表示理解,畢竟這確實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低調些是對的。
直到畢業后同學聚餐上。
他最好的哥們兒開玩笑似的問他,為什麼秦凡對你那麼好,你們倆不會是在談戀愛吧?
當時姜翊的反應十分耐人尋味。
他的身體驟然緊繃,立馬反駁道:
「別胡說,我們只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哦,朋友。
我沒有立刻發作。
而是在飯局結束后在手機上問他:
【為什麼你一直給自己塑造直男的形象?難道你以后還會結婚生子嗎?】
姜翊很快回了我六個字:
【難道你不會嗎?】
在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被兜頭潑了一盆涼水,遍體生寒。
然后,我提了分手。
11
思緒回籠。
我情緒變得有些低落。
那種不被人承認的感覺,我這輩子不想體驗第二遍了。
實在太難堪了。
身旁的男人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情緒,周身的氣壓也變得很低。
他唇角抿出一抹冷然的弧度。
「你還喜歡他?」
「不,既然選擇了分手,肯定是有緣由的,再喜歡就是不長記性了。
」
我回答得很果決。
聞言,段珩微不可聞地松下一口氣,他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