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平時幾百年沒見他笑一下,今天這個面癱笑兩次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男人做某件事之前心情總會格外地好。
我也算看到這個衣冠禽獸的另一面了。
他收了笑容,對我說:
「在包里,包在里邊,我現在去拿,你等一下。」
我有氣無力地答:
「好。」
我背對著里間,等李韓出來的時候,聽到背后傳來一聲:
「全新的,放心穿吧。」
穿?不是戴?
怎麼,還有要穿的?
難道是……
不是我想的那種衣服吧?
可是也就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我只是沒想到老板私下玩這麼花。
我沒有轉身,向身后伸出一只手,悲壯道:
「給我吧。」
?
遞到我手上的觸感居然不是網狀鏤空質感。
好像有點絲滑冰涼。
這料子……
而且這衣服布料也沒我想象中那麼少。
5
我捏在手里,抓到眼前一看。
一條泳褲。
泳池 play?
我腦中閃出畫面。
頂樓天臺。
露天泳池。
一個饑不擇食的老板。
一個弱小待宰的我。
「換吧,我不看你。」
身后平淡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不看?
誰信?
都這時候了,還裝什麼正人君子?
現在看和一會兒扒了有差別嗎?
我僵著腦袋不回頭,背對著他換上了泳褲。
看就看吧,只要我不回頭,我就能假裝他也看不見我。
「走吧,換好了我們就去泳池那邊吧。」
「好。」
我低著頭跟在李韓身后走。
電梯向頂樓直升。
李韓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在電梯里跟我搭話。
「害羞什麼?還有其他人。」
其他人?
有東西震碎了。
是我的三觀。
有東西要裂開了。
是……
我這瘦弱的小身板,怎麼受得了?
我默默摸了一下自己屁股。
做男人好難。
出了電梯,聽到一陣音樂聲和人群的交談聲。
我抬起頭陡然一驚:
「居然是泳池派對!我們只是來游泳的對不對?」
李韓顯然對我的驚嘆不解起來:
「你都換上泳褲了,不是來游泳,你覺得是來干嘛?」
……
我……能不說我怎麼覺得的嗎……
我扯了一個勉強的笑:
「當然是游泳哈哈,不是游泳能是什麼呢?」
松了一大口氣,我踏出電梯門,一腳險些摔倒。
李韓連忙扶了我一把:
「陸澤宇,你腿怎麼軟了?」
6
被你嚇的。
「還好嗎?」
他語氣有些關切。
我站直身:
「沒事,是有點腿軟。可能有點虛。」
想到了什麼,我又說:
「老板,你早說是游泳我就自己帶泳褲來了。」
「獎項里寫了啊,晚餐前會有泳池派對。」
我想到當時自己根本沒看清紅包里邊到底寫了什麼,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啊對,是哦。」
我撓撓頭。
李韓沒有松手。
「我扶你一會兒吧。」
這時候我看他哪兒都順眼了許多,感覺他眉眼間都多了幾分溫柔。
游泳是我的強項。
我做了幾個伸展運動想要來個華麗的跳水。
李韓拉住了要一頭扎進水池里的我。
「別這樣跳。」
「這樣跳怎麼了?」
第一次有人對我這個游泳國家二級運動員的跳水動作提出質疑。
李韓松開我的手腕,給我指了一下池子里的手扶梯子。
「你從這里下水。」
為什麼?我不李姐。
我呆住。
李韓平和地說:
「你不是說你第一次,沒什麼經驗。」
……
事情的走向變成這樣了。
我總不能說我剛剛說的第一次是另一層意思。
于是我拍了一下腦門:
「是哦!我忘記我不會游泳,差點就跳了!還好你提醒我了老板!還是你聰明啊!」
李韓下了水,朝我伸出雙臂。
「下來吧,別怕。」
7
我硬著頭皮開始表演。
「啊,水有點涼。」
「動起來就不涼了。」
「好。」
李韓微微一笑:
「先學憋氣,來吸一口氣。」
我假裝笨拙地大吸一口氣,跟著他潛下的動作也把頭低過水面。
我閉上眼在水里吐了兩口氣。
偷偷睜開眼,發現李韓正在水里看著我。
氣泡緩慢地從我們嘴里吐出,漂浮到水面。
一剎那,我覺得李韓好像也不像平時那樣冰山,至少他今晚笑了好多次。
看得出他今天心情的確不錯。
剛剛太緊張沒有仔細去想。
現在看著他水下的臉回想剛剛,感覺他笑起來很好看,比平時冷面的表情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連我這種男性都有點抵不住他的笑。
幾輪憋氣后,我感覺我有點被他的美貌沖暈了。
我好像開始莫名理解公司里的花癡女同事。
何況今天的李韓還是濕了身的李韓。
從水中仰出頭,李韓抬了下頜。
他晃了晃腦袋,抬手向后捋了一把濕發。
我看到他喉結滾動著對我說話:
「你學得很快,來練習漂浮吧。」
我有些微微發愣,覺得他出水的動作好看極了。
我兩手撐在池邊沖李韓傻笑,余光在李韓身后瞥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形。
還沒等我回過神看清是誰,就感到小腹和腿被兩只有力的手掌托著,身體漂浮起來。
皮膚和皮膚接觸的瞬間我身上有些燥熱。
李韓充滿蠱惑的低沉磁性聲音在我耳邊打了個圈:
「我來扶著你。」
8
另一個聲音緊接著響起:
「陸澤宇,好巧啊。」
我朝李韓身后看去,發現剛剛沒看清的那個身影是我大學學長章恒。
「學長。」
我把浮起來的身體壓回水面,在水里站直沖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