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決定立刻回宿舍,大致收拾下東西就搬走。
賀哲遠比我還積極,嚷著要幫我一起搬。
回到宿舍時,他們三人都不在。
我的東西不多,三兩下就收拾好了。
看到桌子上那套墨藍色包裝盒的畫筆時,我的目光頓了一下。
這是溫喻前幾天送我的生日禮物。
是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生日,連我自己都快忘了我有生日時。
他在那個早上,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忽然停下腳步。
然后從背包里拿出那套筆遞給我。
那常年冷如寒冰的眼眸里,在朝陽的柔光下染上稀有的溫柔。
「我不小心在你的書里看到你畫的圖,很漂亮。
「我想,你應該是喜歡畫畫的,所以給你買了這套畫筆。
「蘇堯,生日快樂。祝你年年歲歲,平安快樂,你想要奔赴的,都會實現。」
那一刻,我的心跳忽然漏掉一拍。
溫喻,真的是個舉止有度,又很細心的人。
也許正是如此,現在再看到這套筆,我的心才愈發酸澀。
我沒有帶走它。
14
好巧不巧,搬著東西到宿舍樓下時,溫喻正好回來。
紀野和段奕應該已經跟他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他的眼底難得帶著一絲無措。
「蘇堯,對不起……」
我閉了閉眼:「所以,我能高攀上這個宿舍,確實是你金口玉言定下的?」
他握住我胳膊的手瑟縮了下。
「蘇堯,你別這樣……」
「溫喻,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學習的幫助。」
我扯出微笑,向他道謝。
可是目前的我真的無法釋懷,像傻子一樣被他們逗弄。
和賀哲遠合租后,在學校再也沒碰到過紀野。
倒是段奕時不時來找我,跟我道歉,希望我能再搬回去。
而溫喻則依舊堅持每天出現在我周圍。
除了座位不挨著,仿佛跟從前一起上課去圖書館沒差別。
跨年那天,賀哲遠忽然說,要帶我去見他喜歡的人。
約的地點還是家需要考慮穿著的高檔餐廳。
足以看出,賀哲遠多麼喜歡那個人啊。
他藏得倒挺深,平時沒跟妹子說過半句話的人,突然就發展到可以帶出來見兄弟了。
想到我有件適合今天穿的襯衣落在宿舍,于是下午下課后回宿舍去取。
只是沒想到,本該已經回家過節的溫喻竟然在宿舍。
像是早就知道我會來似的,他迅速地把門關上,還在插銷處掛了一把鎖頭。
我:???
他就這樣把我和他都鎖在了宿舍。
15
溫喻一瞬不瞬看著我,我有些不自在。
「你不是回家了嗎?」
他點點頭,眼睛眨也不眨:「原本已經走了,可是我無意間聽到了一個消息。」
「所以我必須回來。」
「什麼消息?」我被他看得后退一步。
他目光沉沉,向前跟進一步。
忽然,自身后掏出 ipad,打開文件夾給我看。
「這個,是我的體檢報告,顯示我身體健康。這些,是我自出生以來獲得過的所有榮譽和資格證書。
「這三個,是目前我名下擁有的房產,分別在京市和港市。我目前的流動資金大概有七位數。
「未來五年,我應該一直會在京市,但如果你想去別的城市,我愿意跟你一起走。」
「什、什麼?」他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我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神色認真地注視我。
「我想說的是,
「蘇堯,我喜歡你。
「我想,擁有這些的我應該勉強能配得上你。
「所以蘇堯,可不可以給我個機會,允許我和你在一起?」
我一時愣在原地。
從來沒想過,清冷淡漠的溫喻竟然喜歡我。
良久,我才啞然開口:「這……又是什麼耍人的游戲嗎?」
他眼底閃過一絲歉疚,搖搖頭。
「我為我曾經傷害到你的行為道歉。
「我承認,起初對你是見色起意。在學生資料表看到你的照片后,就想認識你,于是安排了同一個宿舍。
「但是后來發現,你認真努力,溫柔善良,在無數個寂靜的夜里,一想到你和我同處一室,我就十分開心。
「那一刻,我意識到了我喜歡你。
「我明白我的內心卑劣不堪,但是從始至終,讓你和我一個宿舍,都不是因為你的外貌而覺得你好欺負,紀野口不擇言,我再次向你道歉。」
我沉默了。
也同時在內心鄙夷自己。
因為這番話下來,我可恥地心動了一瞬。
溫喻就如古人所言的芝蘭玉樹的君子,他在我面前坦然地表達愛意,承認錯誤。
但是,我搖了搖頭。
「抱歉,溫喻,我不能答應。」
他肩膀微微沉了一下。
而后,眼底帶著寂寥的笑意:「沒關系。」
「但是抱歉,今晚我不會放你出去,我沒辦法大度地看你和姓賀的那人在一起。」
我腦袋頂止不住冒問號。
所以他突然鎖住我告白,是因為賀哲遠?
看我的表情,他一瞬間了然。
「下午陪表哥表嫂看結婚戒指,我碰到了你的合租室友,他也在選對戒。
「他對導購說,他今晚要表白了,對方也是男生,希望推薦中性一點的款式。」
「那也不太可能是我啊!」雖然我很震驚賀哲遠竟然也喜歡男生,但是我對溫喻的話更震驚。
他點點頭:「但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你,我也要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