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幾年前那一幕,我沒敢說半句謊話:「好像是吧。」
「好像?!」
我輕咳一聲:「松哥,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松哥更生氣了,嗓子都快破音:「我怎麼想重要嗎?重要的是大家怎麼想!」
「我已經聯系了岑淮經紀人,待會公司見。」話落,他就撂了電話。
司機加速趕到了公司樓下,我戴好口罩急匆匆地上了樓。
推開小會議室的門,里面居然只有岑淮一個人。
他坐在沙發上,正低頭看著雜志,長睫在臉上落下一層陰影,捻著紙張的手骨節分明。
聽到聲音,他抬頭看我,嘴角勾了勾:「回來了?」
我咬著牙脫掉外套,一個虎撲把他按在了沙發上,手掐著他精致的下巴泄憤:「岑淮你造我謠!」
「我要殺了你——」
岑淮伸手拍了拍我的背,哄似的:「我這不是來商量解決辦法了嗎?」
「你最好快點發博說當時我們玩的大冒險!你要退圈別拉著我!」看他一臉平靜的樣兒,我氣不打一處來。
直播的不是他,他就不著急是吧?
「是我的錯,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劇組在直播。」
岑淮眼神無辜,讓我不由狐疑。
莫非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你說這種話干什麼?惡心我?」我繼續逼問。
他垂下眼睫,須臾向我彎了彎眼睛:「沒有,跟你開個玩笑。」
「我會負責的,別擔心。」
我直直盯著他:「你說出口的話,當然要你負責了。」
「咔噠——」門口傳來響聲。
我下意識轉過頭去,只見松哥和岑淮的經紀人前后走了進來。
還沒等我從沙發上爬起來,岑淮原本覆在我背上的手緩緩下移,放在了腰上。
那里是我的癢癢肉。
是故我手一軟,整個人摔在了他身上。
松哥瞪大眼睛,不由大吼出聲:「沈、承!!!」
他臉上浮現出可疑的紅暈,半天沒擠出一個字。
望向岑淮經紀人的眼神也充滿了不堪與愧疚。
我深吸一口氣,伸手狠狠掐了一把岑淮的側腰,快步走到會議桌坐下。
我現在明白了,越解釋描得越黑,松哥是不會聽我辯解的。
拉倒吧,我擺爛了。
至少在旁人眼里,我是上面那個。
4
在兩位經紀人死神般的凝視下,岑淮道出了所有事實。
我對著松哥使眼色:【看到了吧,我都說沒談。】
他偏過頭,片刻伸出兩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從中讀出他的意思:【沒眼看,我要自戳雙目。】
我:「……」
很好,對面兩位都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那就這樣,由岑淮發帖,附帶原視頻解釋,然后沈承轉發可以吧?」岑淮經紀人傅姐一錘定音。
在場三個男人瘋狂點頭。
我長呼出一口氣。
還好和岑淮是一個公司的,溝通起來方便多了。
不然真是要死的節奏。
岑淮坐在會議室里把解釋帖發了出去。
我終于點開了消息爆滿的微博,一剎那,手機差點沒卡死。
好不容易等手機反應過來,岑淮那個帖子已經破了萬贊。
歌手岑淮 v:【沒談,之前是大冒險開玩笑的,大家不必當真。】
語言極度簡潔,不愧是他的風格。
博文下面按商量好的附帶了一個視頻。
是當初朋友聚會錄下來的,要是沒這玩意兒,我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包廂里燈光昏暗,視頻也不算清晰,但好在能看清我和岑淮的臉。
十八歲剛高中畢業的少年們面容青澀,喝酒上了頭,笑鬧著玩游戲。
酒瓶很不幸地轉到我身上,我想選真心話,周遭都笑著抗議起來。
「那不行,你都選了五次真心話了,得來次大冒險!」
「就是,你說的話能叫真心話嗎?你就不像個說真話的主兒。」
「別慫啊承哥!」
看著視頻里的哄鬧,我有些恍惚,腦海里已經浮現出當初的場景。
后來我順從地選了大冒險,沒想到一抽就是壓軸題——【和右手邊的人談一個月戀愛,不論性別。】
我慫慫地往右邊看了一眼。
是岑淮。
他手里端著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嘴唇上染了酒漬,在燈光下有些發亮,襯得那張唇有點……好親。
我搖搖頭,把腦子里不對勁的心思甩掉。
「我還是喝酒吧。」我認命地開了一瓶新的啤酒。
沒想到大家都不依,就要看我笑話。
我罵了一圈這群損友,只得把期盼的目光放到岑淮身上。
只要他拒絕,我就能順利逃脫。
岑淮面容匿在黑暗中,薄唇一張一合:「好啊,談。」
視頻到此就結束了。
我立馬點了轉發:【很好,又多了一個大眾笑料。】
好奇吃瓜群眾的反應,我打開了岑淮的評論區,只見最熱評論是——
【他說之前是大冒險開玩笑,又沒說想復合是開玩笑,嗚嗚嗚他真的超愛。】
我:!!!
5
岑淮手機打不通,我直接殺到了他家。
熟練地輸入大門密碼,客廳亮著燈,昭示主人在家。
順著門縫瀉出的光線,我推開了門。
「岑淮,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再發一條澄清吧。」
話落,岑淮衣帽間的門也徹底打開。
我一下愣在了原地,和站在對面的攝像大哥面面相覷。
甚至攝像大哥的旁邊還站著岑淮的小助理,手上舉著個手機正對著岑淮拍。